嚼着她夹来的菜,心里却清楚地明白,有些记忆虽年深日久却永远刻骨铭心。
有些人将耗尽一生来弥补幼年的不幸,如她,亦如他。
直到有一天,他脑海中不再出现那一张张扭曲的面孔。
而她,面对雷雨声依旧能谈笑风生之时,过去才是真正地过去了。
霆霓又吃了一会,就放下了碗筷,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哈欠,只觉头昏昏沉沉的。
“困了吧,你一直没合眼,睡一会。”
他起身走向床榻,将床上的被子替她散开铺好。
“不用铺了,我不困。等师父醒了我得立刻过去。”
她心里这样坚持,却发觉眼皮越来越沉重,思绪也变得迟缓了。
竹沥站在床边,拍了拍铺好的床铺:“不如你来演示一下,如何蹦上床的。”
她苦笑摇头,却毫无预兆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眼圈都湿润了。
困意好像决堤的洪水一样,一不留神就涌了过来。
他走回到她身边,单手撑在桌面,俯身低头看着她。
清晰的面庞与她靠得很近,声音沉湛:“我陪你睡。”
霆霓神情一恍,仰面与他对视着,身体有几分僵硬。
毫无防备间,她感到天地倾覆,心脏忽悠一下。
他将她横抱起来,稳稳地走向床榻。
她掐住他的手臂:“你做什么?”
“睡觉。”
他将她放在了床上,脱去脚上的鞋子,最后用被子将她裹在里面。
霆霓昂着头难以置信地瞪着他。
他戏谑一笑:“这样的陪法,似乎让你很失望。”
“我不想睡觉!师父他……”
“他醒了我自然会叫你。”他说罢,将椅子搬到床头,坐在她边上。
她瞄了眼椅子,问:“你一直在这陪我?”
他轻笑,理所当然道:“我人生地不熟,又没别处可去。”
她稍感安心,在枕头上躺了下来,眼睛瞬间又沉了几分:“那好,等师父醒了你一定要叫醒我。”
他点头:“睡吧。”
她难以支撑地合上双眼,手从被子里伸了出来,向着他的方向摸索去。
他立刻捉住,握在手心。
她的神色渐渐陷入睡意,声音朦胧道:“你知道吗,以前夜深人静的时候,我睡在这张床上,特别特别的想你,想的发疯……”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轻。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嘴角浮现一丝动人的笑意。
他轻轻托起她的手,头低下去,深深地一吻。
目光依旧落在她安静的睡容上,久久也没有移开。
余辉斜斜地照进房间,铺就满地斑驳的金色。
他像一尊霞光中的雕像,安静地陪着她。
又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
霆霓做了一个梦,她梦见自己掉进了深潭里,冰冷的水将她团团包围,她完全窒息了。
突然,什么东西咬中了她,她感到自己脸上钻心地疼……
啊!
她用尽全力睁开了眼睛,却发现视线朦胧,她脸上居然全是水。
她用手掌抹了把水,才看清眼前是颜息担忧的面容,他手上拿着一个水盆。
屋子里只有颜息一个人,没有见到竹沥。
“是师父醒了吗?”她嗓音有些哑,抬手挤了挤头发上积水。
颜息皱眉看着她,不答反问:“你是晕过去了吗?怎么都叫不醒,水都泼不醒你!”
她摸了摸鼻下疼得火辣辣的地方:“你掐我人中了?”
她挪开被子,有些迟缓地走下了床:“我去看师父。”却依旧感觉头重脚轻,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
“师父没醒。”颜息垂下了目光。
霆霓停住脚步,奇怪地看向他:“师父还没醒?那竹沥去哪了?”
颜息嘴唇蠕动了几下,似乎在酝酿什么。
她看向窗外,明晃晃的日光照在院子里,在树木根下留下短小的影子。
已经是第二天了!
她居然睡了这么久!
“今天一早,礼园门前就集满了人,那些人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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