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之感,竟是南诏王愤怒之下将墨锭砸到了他的头上。
蒙子扬一时被砸懵了,他只低头看着那块砸中他的墨锭,墨锭是如此的黑,仿佛一下子将他的世界染成了黑暗。
蒙子誉见蒙子扬的额头已经在滴血,他的心中也泛起了疼,事已至此,恐怕再也无法挽回了。
罢了,蒙子誉自暴自弃地想,如果一步错,步步错,到最后满盘皆输,那么不如将错误止于中途。
“父王,子扬之过,并非十恶不赦,动怒伤身,还请父王不要过于发火,”蒙子誉道,“子扬只是借着这次宫廷采办私自收揽了一些钱财,其中有一个名叫高宥添的富商贿赂了二十万两,数额巨大,儿臣觉得不妥,所以同子扬起了争执,除此之外,子扬并无其他大过,还请父王从轻处置。”
蒙子誉只谈高宥添,其余人全部都忽略带过,而南诏王自是没空去查清具体谁谁谁私自贿赂了蒙子扬多少银两,所以南诏王只道:“没收蒙子扬二十万两受贿所得,充入国库,取消他本次参与宫廷采办之权,禁足三月。”
蒙子誉道:“儿臣有失察之过,愿同领禁足之罚,另罚俸三月。”
然而南诏王却不悦道:“你若禁足,寡人的政事谁来处理?”
“儿臣在靖渊王府照样可以处理朝事。”蒙子誉道。
“你若不上朝,很多事都不能当庭决断,寡人不准。”南诏王道。
“父王!”蒙子誉待要再说,南诏王却一副疲乏的样子道:“寡人累了,你们退下吧。”
蒙子誉走出大殿之后,听到南诏王同奴才道:“将那几个新送进宫的美人招过来伺候寡人......”
蒙子誉脚步一顿,随后看着蒙子扬被侍卫跟着往华延殿的方向而去,此后三月,他们都不会再见,或许蒙子扬这一生都不会愿意见到他这个王兄了。
因为此事,高宥添失去了皇商资格,夜莫风成为了最大赢家。
而当初的那一封告密信,正是出自夜既明之手。
秋已至,冬又来,冰雪渐消融,蒙子誉将自己整日陷入忙碌之中,借口将他的选妃之事推了又推。
而南诏王乐享其成,将所有的政事都推到了蒙子誉手中,朝中大臣都渐渐发现,南诏王真的是已经老了。
其实有时候,忙碌也是一种逃避,蒙子誉以为让自己忙得不可开交便可以不去想那些过去的事,便可以看不到蒙子扬对他所怀的怨恨,也正因为如此,所以蒙子誉不知道等待他的不过是变本加厉的阴谋算计。
刻意忽略,并不代表它就不存在。
蒙子扬自那次被蒙子誉断了财路,被迫禁足之后,在华延殿的每一日都是想着如何让蒙子誉一败涂地不得翻身。
而他的行事也更加隐秘小心,蒙子誉的逃避,给了蒙子扬时机,让蒙子扬屡试不爽,他需要的一切已经筹备妥当,就差最后一个时机了。
“大王子靖渊王,德才兼备,深得民心,今寡人将他定为下一任南诏王,并为他册封久赞段正沫之女段月祎为王后,今布告天下,咸使闻之......”
封后传位的诏书下达,蒙子誉在靖渊王府里跪接受诏。
初雪本已消融,却因突然的一股寒潮,昨日里下了一场大雪。
蒙子誉跪在雪地里,身上披着的是仆人给他搭上的狐裘大氅。
宣旨的人早已经离去,蒙子誉却迟迟不肯起。
手中的圣旨也仿佛重若千斤。
他想,自己这一双手,能否承起这万民之重呢?
随后就在当日夜里,南诏王因病而薨。
蒙子誉却收到了另外一份完全不同的消息。
南诏王之所以薨逝,是因为蒙子扬派了一个宫女给南诏王喝下了一杯酒。
事实如何,已不言而喻。
蒙子扬以毒酒亲自送了他们的父王上路。
那一夜之间发生了很多事。
当蒙子扬布下天罗地网等着蒙子誉入彀之时,等来的却不是蒙子誉。
蒙子誉派手下玄祁领着心腹二十余人进宫,护着的仅仅是一份让位的谕旨。
“本王忝居靖渊王之位,空负其职,未担其责。上负于父王,下愧于黎民。南诏天灾不断,百姓苦不堪言,然吾力有未逮,不胜其任。累几则已,安敢牵累万民?今吾愿让贤于王弟子扬,望朝野一心,合力辅佐,兴我南诏,太平昌隆。”
蒙子扬一字一句听完,口中只不断地道:“不可能......”
然而在场的还有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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