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下,让朕来》

396:十乌横祸(六)【请个假】(2/3)

那少年?”

    郑乔道:“外人都道他像我。”

    宴安倒是很耿直地道:“不像。”

    郑乔是在辛国王庭长大的,阴谋算计是浸染在骨子里的本能,用乖顺克制掩饰野心亦是本能。哪怕是在他最天真的年纪,也做不出少年那般冒失嚣张的举动。

    郑乔仔细打量这位师兄。

    短短两年多,对方便苍老了二十岁不止,鬓发白得差不多,模样越发像宴安的父亲、郑乔的授业恩师,肉眼可见地苍老病弱,仿佛不久于人世。因此,郑乔更想知道——对方能忍到什么时候再利刃出鞘!

    何时将这柄利刃对准他的咽喉要害!

    是的,宴安要杀郑乔。

    这是郑乔一早就知道的。

    宴安下山辅佐他?

    这绝对是他听过最大的笑话!

    郑乔叹道:“确实,形似而神不似。”

    宴安眼球微微一转,那嫌弃的眼神明摆写着——跟郑乔神似是好事?

    一个郑乔就惹得天怒人怨了。

    换做寻常暴君搞这些操作,早被人踹下国主位置,尸体被破开肚子点天灯,郑乔安安稳稳作死多年还不死,自然有其能耐所在。若是俩,这日子还能过?

    郑乔也看出他的眼神,顿感没趣。

    “那沈幼梨前往陇舞郡,师兄可知?”

    他转移了话题。

    宴安道:“知道。”

    郑乔哂笑:“这沈幼梨,倒是不简单,脾性作风让孤想到了师兄。若你们结识,必是至交好友。只是陇舞郡偏僻多事,沈棠身边人手不足,有些可惜这人了……也不知还能苟活多时?”

    宴安:“……不可惜。”

    沈棠身边缺不缺人……

    他比郑乔更加清楚。

    知道有这么个人能理解自己,那种精神上的充裕和满足,即便下一刻赴死,也是一桩只得举杯庆贺的“喜丧”。郑乔不会懂的。

    郑乔问:“师兄不愿意?”

    回过神便听到这话。

    是郑乔想给他给予更高的官职。

    宴安咳嗽了两声,语气虚弱道:“承蒙国主信任,只是近日缠绵病榻,已无法为君分忧,此次前来是想辞官,回乡将养……”

    郑乔诧异,他脑中假象无数种可能,唯独没有一条宴安辞官:“师兄春秋鼎盛,只是小病,修养一阵就行,何必辞官归乡?没了师兄,满朝上下又有谁替孤分担?”

    宴安这次却态度坚决。

    郑乔担心有诈,依旧不允,最后只让他回家养病,身体好点儿再回来。

    他不放心宴安从眼皮底下离开。

    正如宴安了解自己,他也了解宴安——自家这位师兄出山,确实想将自己掰回正道,但从他不肯配合还以宴安家眷为质之后,对方寒心之下,也生出了杀意。

    只是——

    怎么杀?

    何时杀?

    里头大有门道。

    若论当国主,郑乔确实不及格,但单纯只论“国玺拥有者”这一重身份,确实没哪个玩得比他还溜。这是郑乔作死多年,脑袋还稳稳跟身体相连的重要原因。

    这点,郑乔还是有信心的。

    宴安见辞官不成,也不再坚持。

    他确实想辞官,想带着妻女回乡拜祭二老,安静度过最后一段时间。但郑乔不肯放人,他也只能作罢。回到家中,妻子面带忧愁,宴安低声询问发生何事。

    妻子:“还不是那师弟干的好事。”

    宴安:“他又作甚了?”

    妻子凑到他耳畔低语数句。

    宴安脸色沉了沉。

    自从他开始谋划布局,便想了不少法子善后,其他人都好说,唯独妻女被郑乔盯得紧。几次安排后手都莫名其妙被破坏,或者出意外,似乎有人无声警告自己。

    更尴尬的是,宴安为尽可能保全人才苗子,用尽手段将他们往外送……

    不给自己留心腹,这就导致宴安需要安顿家眷的时候,面临无人可用的窘境。

    妻子跟自己说的正是这事儿。

    宴安闻言,哂笑连连。

    他这师弟有能耐却不用正途……

    妻子仍在发怒:“大不了跟他拼了。”

    “为夫倒是想到另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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