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菟苧站在窗边遥望墨色城镇,夜风吹动她的黑发,飘扬又落下。
她已经离京城太远。
此处已快到南红边境,她再也走不回去了。
远处有一只流萤在夜色之中轻闪,靳菟苧看了好一会儿,风中渐渐传来些不和谐的声音。她抽回游离的心绪,沙哑朦胧的低语入耳,她突然明白从隔壁房间传来的声音是什么了。
“砰——”的一下关上窗户,靳菟苧的耳后隐隐泛红。
屏风后的断荞没料到靳菟苧突然过来,她慌乱地藏起手中的东西,却还是慢了一步。
“这是……”靳菟苧迟疑道,“断荞你受伤了?”
“没有,是奴婢突然来了月事,不想污了郡主的眼。”
仔细想一想,今日断荞虽出了剑,并没有打斗。
靳菟苧相信了断荞的话,不再过问。
她去到外间将长榻上的被子抱到床上,“今夜凉气甚重,断荞你和我一起睡床吧。”
“不不不,奴婢不敢越距。”断荞就差要跪下来了。
“断荞,在我心中,你早就不是下人。”
靳菟苧轻叹。
有多少下人能够真心关怀主子?断荞本是不通人情,只会听从命令的杀人办事工具。可她会为言念感到心疼,会为靳菟苧违背大将军的命令,更是拼了性命护言念。
靳菟苧早就将她视为亲人。
只是刻在骨子里的卑微,唯主是尊,让断荞诚惶诚恐。她感念主子的关怀,却对不该有也从未有过的关心不知所措。
若是花解语……阿语身上何曾有过一点为下人的样子?
不再深想,靳菟苧亲自拉着断荞到床边,“好断荞,有你在身边,我才能更好安睡。”
拗不过靳菟苧,断荞第一次睡在松软舒适的床上,而且,身边还是她的主子。
身上的痛让她清醒,心里的无限不舍和感动让她空洞着双眼望着帐顶发呆。
一动不动,她一夜未眠。
清晨,外间的马蹄声远去,靳菟苧醒来就见断荞抱剑站在窗边。
她自行穿好衣物,断荞为她梳发。
“昨夜睡得好吗?”
插珠钗的手顿了顿,断荞答,“好。”
浅笑,“这几日天凉,我们睡一起好取暖,如何?”
郡主是真的不将她看作外人啊。这种被人关心,被人给予真情的感觉,真好。
只是,不能。
她低头,避开了回答,“刚刚外间的队伍已经先行了两拨人,大部分的物品都……”
“断荞。”靳菟苧根本就不在乎这些,她只想让断荞展开心房,不轻怠了她自己,“大将军允你出东苑的那一刻,你就是自由身了。我这里不缺侍女,只想要一位平等相待的好姐妹……”
“呦~”
轻佻的声音将靳菟苧的话打断,风月遥半靠在门框,眉眼含笑,“原是主仆情深,怪不得昨日要对我刀剑相向。二位若是互述情义,劳烦移步到马车上去,一队的人都在等着呢!”
断荞转身去收拾行礼,见风月遥还在门口堵着,靳菟苧蹙眉,“风大人可还有事?”
“怎了?本大人的有事没事是看人而言的,若是有美人相伴,你就是求我同去上刀山,只要美人足够勾魂,我也义不容辞……”
风月遥随意答她的话,目光一直跟着房内收拾的断荞转动,只是靳菟苧警告意味的眼神太过浓烈,他才收回了视线,对靳菟苧做出‘请’的手势。
靳菟苧抬脚走在前面,他抽出腰间的折扇哗的一下展开,并肩行在靳菟苧的身边。
两人一起下楼,靳菟苧忍无可忍,“风大人一直是这般看别人的?”
“哪般?”
风月遥总是笑,或者说是不正经,可到底因靳菟苧的身份收敛了一点点。
他不再打量靳菟苧,说出的话依旧是不合礼数的,“宁纾郡主,靳菟苧,是吧?”
明知故问。
靳菟苧没有搭理他,他依旧道,“郡主可知自己是要嫁与玄月皇子的?一些不该有的情愫,若是没有最好。有的话,也尽早断的干干净净,牵扯上皇子的名誉,可不论你是南红郡主,或者是有南红战神这样一位父亲做后盾便可轻易揭过!”
“风大人,有话直讲。”她是真的不知这一出警告何来。
“啧,你的脑子果然跟不上本大人,那位怎就选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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