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却听那文官道:“女王年龄尚小,如今是由右翖侯大人辅政!”这人不知,自己说话之时已经在鬼门关中走了一遭,幸好他的答复还算令人满意。
伊稚斜极力克制两大神格,仍然保持本心,微微点头。
那文官略起疑心,说道:“阁下难道不知我们女王今年只有九岁吗?如何议政?你执意要见女王大人,莫不是有什么歹意?”
伊稚斜道:“我奉左谷蠡王的命令出使此地,岂能有假?若有歹意又怎么只带五十将士?”
文官仍然持疑,可转念想:“那五十匈奴兵已我军被控制,只眼前这一人,即便放他入城,又能翻起多大浪花。”便道:“随我入宫吧!不过我劝阁下不要起任何异心。”伊稚斜微笑不答。
随之文官在前引路,伊稚斜在后跟随,更有二十余个侍卫围在两人身前身后。一路无言,没过多久已经走进王宫。
其内层层殿宇鳞次栉比、错落有致,金碧生辉,此处虽比不得昭武城富丽堂皇,却也是美观大方。
伊稚斜心中暗叹:“月氏果然底蕴不弱,先后覆灭两次,仍能建出这样规模的王宫,远非其他西域小国可比。”他原来最恨月氏,可自从得知自己的女儿或许就是当今月氏女王,心中对月氏人的态度也悄然转变。
王宫正中有一间气势恢宏的殿宇,一行人推门进入。只见大殿两侧有许多月氏大臣躬身而立。百官首位是一位相貌端正、神色威严的中年男子,其昂首挺胸,气质与旁人大不相同,其穿着,也比寻常人华贵的多,多半就是所谓的右翖侯。这一官职在大月氏国内也分左右两位,左翖侯高于右翖侯,只是左翖侯普什图已死,这右翖侯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女王年少不能参政,右翖侯便可摄政。
此时,所有人都聚焦在伊稚斜身上,上下打量着他。众人脸上神色各异,有人恨极了匈奴人,不禁怒目而视;有人怕极匈奴人,不由得眼神躲闪。伊稚斜泰然自若,在众人瞩目之下,信步走上大殿中间。
翖侯朗声说道:“你就是匈奴左谷蠡王的使臣呼衍斜略?”身侧有一通匈奴语的臣子跟着翻译。
伊稚斜却用月氏话答道:“不错,我就是左谷蠡王部左大都尉呼衍斜略。”众人一听,这月氏语不仅流利,且字正腔圆,不禁一怔。有人心想:“难怪匈奴人会选此人作为使臣,的确有过人之处!”
翖侯微微一惊,随即高声问道:“好!那我来问你,我大月氏已然退出伊犁河畔,匈奴人仍为何步步紧逼?”这话问的不亢不卑,虽是质问的语气,可所言尽是事实,也并没有如何得罪对方。
伊稚斜不善言语,凝思片刻才道:“我匈奴人踏足西域,楼兰、精绝、大宛、龟兹、难兜、无雷等十余西域国家皆愿臣服,唯有你月氏人不服管束。不得已之下,大单于只得遣五万大军与尔等相谈于蓝氏城外。”
此言一出,月氏众臣群相哗然。有人低声叱骂道:“匈奴人好不要脸!竟将四处侵略说的理所当然!难道匈奴就尊贵,西域三十六国就该低贱吗?” 一时间大殿中议论纷纷。
这位翖侯是个主降派,当年匈奴远击月氏于伊犁河畔,正是他主张西逃,才有现在的大月氏。事到如今,纵然对方又大兵压境,这位翖侯仍不愿与匈奴人兵戈相见。他清了清嗓子,问道:“阁下此来是为了劝降吗?”
伊稚斜道:“正是!本都尉劝你们早些臣服,否则我部大王天威之下,必定踏破你蓝氏城!”这话语气、语意都十分不客气,众人听之脸色骤变。伊稚斜并不理会,继续说道:“你们归降之后,需每年上供粮草百车、黄金十万金、奴隶千人、宝马五千匹!”众臣越听脸色越差,有几位老臣面红耳赤,若非翖侯在前,他们早就要破口大骂了。
翖侯早有投降之意,心道:“这些东西虽珍贵,可也比不上我大月氏十万民众的命。可是……哎……”他沉吟半晌,最后暗自摇头。纵然他是翖侯,此事也难以做主,除非女王能力排众议。可是他心中又清楚,女王是多么憎恨匈奴左谷蠡王,绝对不会答应的。
翖侯轻叹一声,道:“你回去吧,我们大月氏是不会投降的!”
正当此时,一位皓首老臣,阔步走出队列,昂然道:“翖侯大人,匈奴人气焰嚣张,不可一世,更与我大月氏有血海深仇。这些天杀的狗贼不灭我们定然不会罢休。”老臣说着话,瞪视伊雉斜,续道:“下臣以为不可放虎归山!把这厮斩首挂在城外,给匈奴人一个下马威!
此话一出,登时群情激愤,不少老臣再不顾颜面,红着眼、噙着泪,纷纷奔出两列,跪伏在地上呼喊道:“下臣跪请翖侯大人下令杀了匈奴使臣!”“翖侯大人,杀了着狗贼以彰我大月氏抗敌决心!”“杀了这狗贼!”“杀了匈奴人!”一声声谩骂此起彼伏,仿佛要将伊雉斜淹没在唾沫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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