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陈循要赌,还没有下注。
“老卿家,你说刘俨枉法,可毕竟是朝中的大臣,总要有些证据吧?”
陈循昂头说:“这么多人都说他枉法,难道都是冤枉他的吗?臣请陛下圣裁!”
朱祁镇露出一个特别为难的表情,让众臣以为是自己选定的主考官,自己想遮丑保存自己的脸面。
果然,马上就有了效果。
杨善说:“皇上,这刘俨罔顾天恩,只有将有罪之人绳之以法才能捍卫您的威严啊!”
“您们也是这么想的吗?陈老卿家呢?”朱祁镇马上接过话头问。
点头的数不清人数,陈循自然傲立原地,重重投下了自己的一票。
“哎!何必要如此!”
陈循还以为朱祁镇是要偏袒刘俨,便说:“皇上,千里之堤毁于蚁穴,科举至公之事被破坏了,天下百姓何以安居何以乐业?”
“那好吧!”朱祁镇终于点头,不过话音一转对陈循说:“不过大明律可有法,诬告者反坐,陈老卿家可想好了?”
人都被逼在这了,哪还有别的话说,陈循当即点头,丝毫不慌,甚至还有点得意。
只有王文脸色不大好看,仿佛想起了什么不快乐的经历。
“带试卷!”
时辰还早,看完了这些考生的卷子,也是有充裕的时间来做自己的事。
随后一摞摞的试卷被搬上了早朝现场,由内阁六位大佬把关,选定了翰林院中的才子们开始了现场阅卷。
殿前广场上,纸张翻动声哗哗作响,围成一圈的官员也免不了如市井百姓那般张望,好像能提前知道点内部消息一样。
“张大人,那是你们家的吧?”
“哎李大人是不是糊涂了,这都是誊录的试卷,怎么能看的出来!”
“别以为我不知道,那里面可藏着秘密呢!”
……
朱祁镇突然有些百无聊赖,右手撑着脑袋,静静的看着那些官员,活生生就是枯燥的一台大戏,演的是人生百态。
审美疲劳的皇帝陛下,直等到日上三竿,昏昏欲睡,内阁才整理好了阅卷结果。
他只是看了一眼,就放下了,一时间朝臣们议论纷纷,都在猜想皇上为什么不说话。
“皇上!请您告诉我们结果吧!”陈循急不可耐,自己下了这么大的功夫,自己一派也多有阅卷者,如何能不自信,丝毫没以为是自己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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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祁镇为难道:“真要如此?朕可说了诬告反坐,陈老卿家,不如这事就这么算了吧,都是同殿为臣的同僚,哪里有什么仇什么怨要将事情做绝!”
“皇上,理不辨不明!做人就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你说呢刘大人!”陈循不依不饶,还拉上了刘俨。
刘俨本就刚直,被话一激马上说:“皇上,臣请您宣布结果,还臣一个清白,不然臣只能以死明志了!”
“请皇上明示!”一时间,不管立场如何,只要是在场的臣子都跪下来请求。
“你啊!陈循你这又是何必?”朱祁镇似是恼羞成怒的道。
陈循老神在在,虽然是跪在那里,可看起来比朱祁镇这个皇帝还要威风。
只见朱祁镇捏着额头轻轻揉捏,金齐想帮忙被他打开,指着结果说:“念!”
“经复查,刘俨所判试卷并无不妥!”
简单的一句话,让陈循脸上喜色消失,目瞪口呆中,他甚至忘记了君臣有别,直勾勾的盯着朱祁镇的龙椅。
“陈大人!你难道忘了尊卑了吗?”王文着急压着声音尖声喊道。
陈循这才反应过来,失魂落魄的低头。
高谷站出来说:“大臣之子本就受天恩眷顾子孙得以荫叙,现在与寒门子争抢进士已是不合适,又不能安于才能天命,难道诬陷考官就能改变他们可也不精了吗?德遵兄,还不认罪!”
前世的高谷这么说是为了维护皇帝,这一世的高谷开口是为了维护朝局稳固,各有各的想法。
果然,经过高谷这么一提醒之后,陈循马上磕头请罪,说自己被子孙蒙蔽了心智做出了这么糊涂的事,请朱祁镇责罚。
朱祁镇笑呵呵的问刑部尚书耿九畴:“耿九畴,这科举舞弊是什么罪?”
耿九畴低头答道:“秋后处决!”
“这样啊,那确实太重了,毕竟是朝中元老,如何朕也不能看着陈老卿家被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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