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当不会的,两条路摆在眼前,黎季犛难道还会自找死路?”几个书记官一时间都开始出言赞同且吹捧解缙起来。
杨士奇反而皱眉道:“若是黎季犛真的吃了熊心豹子胆,不肯委曲求全,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呢?”
解缙等人都是一愣。
下一刻,解缙自傲的笑道:“这些话说起来简单,可事到临头又有几人能有这般气概,毕竟是身死道消啊,能坦然面对的怕是寥寥无几,不说旁人,士奇兄莫非忘了你我与周是修周兄的约定?你我尚做不到,一个小国蛮夷又岂能做到。”
这话一落,书记官们都开始装聋作哑了,不敢在这件事上多言,不过他们也曾听闻过,当初靖难时解缙,杨士奇等人与周是修共同约定,京师城破之日以身报国,可最后却也只有周是修一人坦然上吊自尽。
后来这件事传到当今陛下耳中,还有人进言开坟掘墓,并遗祸周是修的家人,还好当今陛下心胸宽阔,不欲计较,这才作罢。
杨士奇听到解缙谈起这件往事,脸上浮现出一抹微怒。
这件事在他心中仿佛是一条恶犬,疯狂追咬折磨了他许久的岁月,还是在最近才压下去那种愧疚感。
如今见解缙毫无愧疚的直言提及,不免对解缙有些不喜。
可是解缙如今备受宠信,他即便再不喜,老好人的性子发作,依旧没有在这件事上多说什么,只是澹澹的说道:“赵国公曾查过黎季犛此人,既然赵国公有这方面担忧,想来也不是无的放失。”
“赵国公?”
解缙见杨士奇提起甄武,不成想,反而更加不屑道:“这怕是赵国公,觉得自己颜面受损,强自找补颜面耳。”
说完,解缙还哈哈大笑了起来。
杨士奇一愣。
这也是能嘲笑的?
而几位书记官也不晓得是真心还是假意捧杀,竟还在这上面添油加醋的吹捧解缙。
更让杨士奇意外的是,解缙偏还特别吃这一套,得意之极。
杨士奇心中暗叹了一口气,没有再针对此事多说一句话,认真的开始办起自己的差事起来,然而在其他的地方,像朱高炽,朱高煦,夏原吉等人也在讨论着,甄武留下裴伯耆这个举动。
朱高炽倒还依旧是笑眯眯的样子,话里话外谁也不曾得罪。
但是其他的人,大多都认为甄武是在多此一举。
一个个的即便没有明言,心中也多在揣测甄武如解缙之言一般,在强找颜面。
而当朱棣听到这些闲言碎语时,他摇头笑了一阵,等到笑毕后,脸上浮现一抹冷色,随后想了想转头给甄武的小儿子封了一个骁骑尉勋职。
这让一众人都懵了半天,就连朱玉英也搞不清楚朱棣这是啥意思,虽然这只是个荣誉称号,没有实职,但那也是有功才能封赏的,她小儿子还在吃奶呢,能有个屁的功劳啊。
反倒是甄武不在意这个,听闻后只是笑了笑就把这事忘到了一边。
……
时间一天一天的流逝。
另一边,黄中护送着陈天平等人,终于到了广西,众人在广西略作整顿后,汇合了吕毅所带的五千兵马,开始向着安南而去。
这时候马上要到安南境内了,黄中想起朱高煦的提点,以及甄武对此事的看重,不由得也提起了几分小心,不仅时不时的去和吕毅商议,就连探马也不断的派出。
等到了众人进了安南境内,来到了第一站丘温后,黄中等人见到了黎季犛派来迎接明军及陈天平的官吏和人马。
这些人领头的是一个叫做黄晦卿的人。
黄中听那些人的口气,好像是安南的一个什么大官,还是黎季犛身边的近臣,可这却依然让黄中心中警铃大作。
狗日的。
当初说好的黎季犛和其子会亲自来此迎接,现在这算怎么回事?
黎季犛不来,陈天平还哪来安南之王的威严。
黄中当场就询问黄晦卿:“顺化郡公何在?他为何不亲自来迎接?”
顺化郡公就是黎季犛的儿子。
黎季犛用儿子的名义求得了大明的王位册封,如今朱棣不让人家当王了,也意思了意思,给黎季犛的儿子封了个顺化郡公。
黄晦卿哎幼一声,就解释道:“瞧将军说的话,郡公怎么会不来呢,只是在过来的路上突然生了重病,而病情来的实在凶险,行不得路,所以只好在前边停下治病,不过郡公就是怕将军误会,这才让我带着人先一步的前来迎接诸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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