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天他去了一趟新佛教在雒阳修建的白象寺,结果差点没把他气死!
什么鬼?
他只想抓着寺庙里的那些秃头问一问,莲台上坐着的那个头戴平天冠的家伙究竟是谁?
别以为将塑像的样子做成了肥头大耳的模样,他就认不出那就是老年发福版的汉国皇帝的模样!
叔可忍,婶不可忍!
而且那帮秃驴还拉着他传教,说是什么世间唯一真佛出生之时,天音嘹亮,有飞天起舞,诸菩萨、罗汉纷纷叩首朝贺,而且那个唯一真佛还脚踩莲花,一步而天地六动,一手指天一手指地,说什么天上地下唯我独尊……
抄袭!
吃果果的抄袭!
罗什怒视宣室殿,恨不能立刻冲进去刺王杀驾……
而同样怒视刘盈的人,还有自诩为刘盈一生之敌的刘如意。
他之前莫名其妙的跟着周围人胡乱拍手,事后觉得很是丢人!
于是他站起来说道:“今日良辰美景,陛下何不赋诗一首?”
毕竟他笃定刘盈平日里写的那些诗都是提前准备好,专门等到有机会的时候用来装逼!
而今天既然刘盈没有装逼,那就说明他并没有准备好!
所以,他准备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了!
刘如意说完,之前还熙熙攘攘的宣室殿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坐在刘如意旁边的刘建、刘恢、刘友三兄弟更是慢慢挪动了一下自己的坐席,免得等下他们四哥的血溅他们一脸……
而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刘肥也假装醉酒:“老四,你要作甚?今日乃大朝会,岂能让陛下出丑?”
哗啦啦。
坐在刘肥左近的刘信、刘濞、刘僻非等刘氏二代目也纷纷挪动席位。
这,就是划清界限!
刘肥开始后悔。
但他已经跳出来了,自然没有再跳回去的道理!
毕竟齐藩乃天下第一强藩,要脸!
嗯,他自封的。
刘盈看看硬着头皮的刘肥,又看看梗着脖子准备和他同归于尽的刘如意,突然笑了起来。
自信。
非常自信。
但刘如意却隐约感到了一种退缩。
于是他越发笃定。
直到他的耳边传来刘盈那不带一丝情感,抑扬顿挫的声音。
“高轩暧春色兮,邃阁媚朝光。”
“彤庭飞彩旆兮,翠幌曜明珰。”
“恭己临四极兮,垂衣驭八荒。”
“霜戟列丹陛兮,丝竹韵长廊。”
“穆矣熏风茂兮,康哉帝道昌。”
“继文遵后轨兮,循古鉴前王。”
“草秀故春色兮,梅艳昔年妆。”
“巨川思欲济兮,终以寄舟航。”
刘盈话音落下,宣室殿寂静无声,针落可闻。
但下一秒钟,爆发出了比之前还要热烈的掌声。
“好诗好诗!”
“好一句继文遵后轨兮,循古鉴前王!”
“是极是极!”
“不,我觉得是这一句‘巨川思欲济兮,终以寄舟航’更好,道尽了君为舟,万民为水的道理!”
“如此可见,陛下胸襟,不逊色于上古三王矣!”
“此言差矣!”
“为何?”
“上古三王如何能与陛下媲美?”
“言之有理,言之有理啊!”
“陛下之功绩,陛下之胸襟,陛下之志向,当超三皇、盖五帝,下视夏商、无论周秦,使万世不可及也!”
……
在声声入耳的马屁声中,刘肥瑟瑟发抖。
但好在他之前是假借着醉意,于是他十分干脆的噗通一声躺在地上,甚至还打起了呼噜……
装死,总好过被问罪的好!
只不过刘如意就不能用同样的方式来躲避可能的后果了。
他用充满怨愤以及羡慕的眼神看了看刘肥,心中感叹自己到底是小瞧了这个胖子,没想到自家大哥一直都在扮猪吃虎,不然如何能在电光石火之间就想出对策?
因此怨愤,就在于刘肥堵死了他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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