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京城外,龙虎山顶。
一袭赤袍的太子殿下坐在凉亭里的椅子上,面朝云海碧波,琉璃之境,妖美容颜上是微眯双眸,一手抛出,一手回揽,嘴中念念有曲有词,戏剧腔调一上,如痴如醉,动情不已。
腰间系着女子短剑的侍女从后头走来,刚入凉亭便听见娓娓动听的戏曲之音,柳眉一皱,大步入亭,见玄承熙毫不在意,还沉静在戏子世界里,一狠心,将手中茶杯狠狠放在桌上。
一声清脆,玄承熙缓缓睁眼。
第一眼就瞧见脸上冰冷的亡国公主,不由一笑,打趣道:“今日的茶水没放毒吧?”
齐雨貌美脸庞上冷笑不断,道:“有,天下剧毒,毒死你!”
玄承熙一笑置之,拿起茶杯没有思索的一口饮下,随口问道:“三小拿来的金丹你吃了?”
齐雨只是点头。
太子殿下笑问道:“感觉如何?”
齐雨歪着头:“没什么感觉。”
太子殿下无奈一笑,听三小真人说这金丹可是给齐雨打基础,多吃几颗加以辅佐是能登仙的,此登仙非龙虎山的证道登仙,而是实实在在用境界破而立道,倒是觉悟天道一辈子,才有可能在万分之一概率下得到登仙,其他的大多是入了另一个天道。此天道便是真正的死了,就跟山下百姓一般,死了就是死了。
太子殿下忍不住吐槽道:“齐雨啊,你说若不是本宫一直管着你,是不是一座金山给你都会败光?”
齐雨冷笑道:“前提是太子殿下有一座金山。”
太子殿下哈哈一笑道:“你要是想要,就算再难,本宫都给你挑来。”
齐雨只是哦了一声,也不跟玄承熙争论一些口舌,快速将茶杯收拾好,便退了下去。
玄承熙也罕见没有出手阻拦,只是重归于座位上,哼起不知名的小曲。
歌声朗朗,从山顶传到山腰处。
龙虎山腰的龟驼碑,一位在这座峰上长大的青年俊雅道士换了一身装束,云履白袜,以一根尾端刻有太极图案的紫檀木道簪别起发髻,倒骑毛驴走在山间道上,手里不捧书,而是将挂在驴脖子上的木剑握在手中,这是当年那个姑娘送给他的,寓意断烦恼斩烦根。
年轻道士看了一阵,便将木剑收好,把驴子拴在一棵老树下,轻轻跃上龟驼碑,望向被云雾缭绕的上山神道阶梯,小时候上山,那时候他面黄肌瘦,脚力孱弱,龙虎漫天鹅毛大雪,石阶堆满了厚厚积雪,道士们根本来不及扫雪,于是他便被年迈师父背着,据说大师兄在玄龙虎兴那块牌坊下等了一天一夜,上山的时候他偷望了几眼大三小,每次三小师兄都会笑脸相迎,像富裕街坊家里一座刚好暖和却不烫手的火炉,他清晰记得那会儿大师兄才只是两鬓霜白,等他长大,便悄然与师父一般满头银霜了。
三小师兄着实不像是山下人口中的三小神仙,还不是一样会在打坐悟道时候偷摸进厨房,一样会在冬日扫雪时候找个精心准备的借口逃脱,同样也会在自己情窦初开时候拿这件事情取笑自己五六年。龙虎山上剑道马上要大成的三清道士愁眉苦脸一叹,盯着木剑出神,但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自己苦心钻研工巧之意,夜以继日至今还只是小有所成,但这剑道是三日不见练一次,便已快到大成之境。
三小真人不知何时来到峰顶,轻声笑道:“呦,三清小师弟,在这里感慨春秋呢?”
站在龟驼碑上的三清道士回头,蹲下身,苦着脸问道:“三小师兄,你不在山顶炼丹,跑到山腰作甚?红薯地里的红薯刚被太子殿下踩个稀巴烂,也还没到栽种季节啊。”
三小真人一阵肉疼,脸上还是哈哈笑道:“算了算了,只要太子殿下开心就好,一片红薯第而已,还能比自己性命来的重要?全当是卖个殿下人情,以后等他登基时候,也好借着这份情面讨个衣食无忧不是?”
蹲在石碑上的三清小道士揉了揉脸颊,叹气道:“三小师兄,你这表情搭上你这番话,着实没有什么说服力。”
三小真人装不下去了,双眼通红,欲哭无泪,那日太子殿下在齐雨身旁睡着,两个道士都以为此事翻篇了,但谁曾想,第二日太子殿下便风风火火趁着太阳微亮时候起个大早,闯入自己寝屋二话没说就拉起,还在与无量天尊在云端下棋的三小真人双眼朦胧,彻底清醒时才发现太子殿下正一脸坏笑的盯着自己,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太子殿下便吧唧一下踩烂一个红薯,三小真人那叫一个心疼啊,看着自己费尽心神半年的红薯地毁于一旦,还不能出声,百般痛苦下,还不得已伸出大拇指,称赞太子殿下英姿煞爽,踩个红薯都能踩出不一样的风貌来。
当然,玄承熙也没有将红薯地-->>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