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洵荒接过话题,“怎么突然就出院了?”
“因为治好了那颗被吓破的胆啊!”
“哈哈哈!”蒋家一方的三位家主放声大笑,就连周家一方的几位家主也是轻笑起来,无视了叶阳景铁青的脸色。
同为九大家族,除了周蒋两家外,就算排名有先后,真比起来,鹿死谁手却还是未知。
叶家?第三名?呵呵。
全场噤若寒蝉,落针可闻,一道道隐晦的目光落在叶家家主身上。
有见闻者突然想起那件传闻:传言叶家家主本是另一位,但这位叶阳景家主不知道用了什么方式,硬生生逼得当年蒋家前代家主蒋文伟出手,斩杀了周家青年才俊三百余名,其中甚至有周家家主的亲子,几乎将一代天才弄得断层。因此,周家家主出关,不惜代价追杀蒋文伟大半个南方,最后将其斩于缙云山。关系稍有缓和的周蒋两家再一次走上冰点,不死不休。
其中种种,这位叶阳景家主便是源头。但因为手段过于下作,别说蒋家一方,就连周家这边也是对这位家主颇有微词,几位家主没有大声笑出来已经是看在同为一方的情谊上了。
叶阳景脸色青白交替,目光从闭目不言的周家家主身上撤回,眼中闪过一丝愤恨,冷笑道:“九家大典两百年一次,轮流坐庄,何等庄重?!要说只是祭你蒋家一族,我绝不会多言一句。但,这是九家共祭,只是由你主持,你们家主悬而未决,派出一代家主就妄主持大祭。这是亵渎祖宗!漠视规定!不敬仙王!诸王岂能饶你?其他家族岂能饶你?我岂能饶你?”
李、王几位家主皱眉。
确实,这种大帽子扣下来,谁都不能多说,多说就是看不起仙王,谁敢?虽然恶心,但确实好用。
不少观礼之人心生后悔,早知道就找借口不来了。但蒋家九家神威,谁敢不从。现在还只是动动嘴皮,等下子万一真打起来,打出真火,自己这些人还不就是渣渣?
坐在九家两侧的总兵澹台复明和崇文院大学士左太冲对视一眼,皆是聪明的没有多事拱火。但现在周家家主不语,代家主也不说话。耽搁大祭,一会仙王问罪,估计在场的都要遭殃,可不会管自己二人身份。
令他们奇怪的是,蒋文伟究竟去往何处,为何迟迟不见现身。
代家主看着台上激动不已的叶阳景,眼神如平湖,没有任何波动。
“你蒋家不行就早点换人!让我等其余诸位家主主持!免得待会仙王垂询,你我都成罪人!”叶阳景意气风发,感受全场的目光,为之飘飘然起来。
从登临家主至今,自己何时受过如此重视?
今日只是第一步,然后便是步步为营,威震天下,拉下蒋家,甚至成为唯一之主。
叶阳景意淫得暗爽不已,宛如自己已经是此地之主,又要开口喝问。
这时,笑声响起,悠悠传遍全场:“家主未易,何来更换?”
齐刷刷的,所有人转头看向声音发出的地方,身旁人不停后撤,留下空阔的区域,唯独留下一人。
“呵。”那人轻笑,迈步朝祭台走去,原本有些佝偻的身子慢慢挺直,光影交错间已经露出了真身。
草木为他织衣,百兽为他冕冠,长风化作披风,大地踏为红毯。眼中火光闪烁,腰间长剑放光。圆壁通翠,琅然而响。两缕长发从鬓间垂下,岁月侵染白发,却不老容颜。
台下还在蒙圈,台上却一阵哗然,就连周家家主也睁开了眼。
他亦步亦趋,慨然而歌,叩开众人记忆的大门。
“寥廓江天,楚风容醉。何处封王?叶竹声翠,有卦不息,无尽向东去。三尺凌天,石逗秋雨,审视重梦听及。乩天乱,远东有兰,白衣过江去。 权倾易逝,无定风流。怎笑堪谈杜若?瑶池有酒,山河换杯。执子又重游。采山铸钺,坟堤域城,举炬焦土成灰。多少事?零落稀散,唯我长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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