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帝说回正事,「朕放了南靖一马,可他们的暗中动作却一直不断,看来是怎样都要将阳州收回去。」
南靖执意收回阳州,叶芷绾想阻止战事也有心无力,遂直接问道:「皇上需要臣做些什么?」
北韩帝看了看天色,「还不急,朕先跟你讲个故事吧。」
叶芷绾道:「臣洗耳恭听。」
「话说有一小地方的贫苦书生,寒窗苦读十年终取得功名。」
北韩帝以一个俗套戏本为开始讲述了一个漫长的故事:「那书生高中探花,颇受圣上赏识,在朝为官数月就连升数职。」
「同时赏识他的还有一位高官之女,不惜动用家族力量也要为他的仕途铺路,最终助他一日九迁,谋得一州刺史之位。」
「书生盛情难却,为报恩情便迎娶了那名高官之女。」
「说到这,你们对此故事的发展有何看法?」北韩帝忽然问。
叶芷绾听这故事联想到了什么,却又不完全相似,便认真分析道:「若是书生辜负了高官之女未免有些俗套,难不成是高官之女发现他的利用之心然后与他合离,或是斩断他的仕途?」
北韩帝听了她的回答朗声一笑,「若是你来写话本,全天下的女子都能来给你捧场。」
叶芷绾扯着嘴角赔笑两声,却见北韩帝摇摇头肃声道:「你说对了一半,那书生的确负了高官之女,可他还负了另外一个女子——那便是他在家乡的发妻。」
「可是高官之女并未离开他,而是选择原谅他。」
叶芷绾脸上的笑容凝固住,北韩帝继续道:「书生在家乡不仅有发妻,还有一个年幼的女儿。」
入夜的春风并不寒凉,可叶芷绾听了此言还是浑身打了个冷颤,隐隐约约有一种预感——「探花郎」,这个故事的主人公她大抵是认识的。
「书生的发妻是在高官之女诞下一女后找到了他们任职的地方,她带着自己的女儿一路讨饭才找到自己的夫君。」
「那时的书生已是新的一家三口其乐融融,荣鼎之至。高官之女不愿此等丑闻败露,便将发妻接进了刺史府,还尊称她一声夫人。」
「可府中的下人皆是高官之女自家的随从,也不知是得了主子意思还是自己的想法,都明里暗里的欺压发妻,而书生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发妻忍了几年最终不堪受辱,一把大火点燃了刺史府。」
北韩帝说到这里停顿一下,而后道:「发妻也许没想到自己孤注一掷的举动竟被人有所察觉,下人一早就做好了防护。那场大火只烧了她自己的屋子,没有波及到别的地方。」
叶芷绾的脚步有些虚浮,她颤声问道:「那发妻的女儿呢?」
北韩帝沉默一下,「那个女儿也随之一起消失了,有人说是一起死在了那场大火中。」
叶芷绾直接立在原地,他们已经走出去很远,她慢慢将头转向了后面的竹屋方向。
现在看过去那里只有一点渺小的微弱烛光,可她还是一眼望到了那个身影。
......
对上了,一切都对上了。
书生是她外祖父,高官之女是她外祖母,而发妻是赵九棠的母亲,母亲赵梓则是赵九棠同父异母的妹妹。
叶芷绾觉得身边的一切都变得不可思议,外祖一家不在京城,联系不多,她自小到大一直以自己的外祖父高中探花为骄傲,钦佩他治理有方,是受一方百姓爱戴的父母官。
可如今看来,他是一个抛妻弃子,追求名利的负心郎。
那赵九棠也一定很恨外祖母和母亲吧。
「皇上......先皇后她......」
叶芷绾问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也不知自己想说些什么。
北韩帝道:「这些事九棠从未与朕讲过,是朕依据一些线索查出来的,她只说自己全家都死于一场大火才去行走江湖。」
叶芷绾向后倒了一下,叶昭行扶住她。
脑子几乎乱成浆糊,每年相见对自己和蔼可亲的外租父为何会做出那种事,一向端庄贤惠的外祖母又怎么会容忍下人逼死赵九棠的母亲。
她不敢相信,更不想相信。
可赵九棠对自己似近非近的态度就能验证这一切,都不用她现在回身去确认一遍。
北韩帝拿出一个海棠花玉簪,「九棠应当送了你母亲一支一模一样的簪子,其实……她挺喜欢这簪子的。」
叶芷绾眼中有湿润在翻涌,赵九棠对母亲又是什么感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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