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中雁》

第十九章 策奔(2/3)

有节奏的鼓点一般。

    这条巷子折柳已经走过许多次,可今天她却感到格外幽深冗长,手里的灯笼明明灭灭,她的耳畔感受到了几阵不寻常的风声。

    折柳藏在帷幔之后的丹凤眼泛出凛凛寒光,她微抿着唇瓣,修长的手指已然搭上了腰间的刀柄。

    几抹黑影从局促的空中掠过,折柳微眯着眼,转身迈入了另一条羊肠小道。

    利剑出鞘的刺响从折柳身后响起,那人拔剑的速度极快,折柳甚至还没来得及把半截短刀拔出,那冰冷的剑刃已经贴到了她温热的脖颈上。

    折柳能够感受到那薄如蝉翼的剑刃锋利至极,只要使剑者稍有不慎,就会划破她脖颈边的皮肉,可那剑没有,说明使剑者的力道控制得极好。

    折柳轻声一笑,镇定道:“壮士有事?”

    身后那人默了少顷,传来了少年清亮的嗓音:“你是尝禄?”

    折柳攥着刀柄身体一僵,尝禄正是她处理手下生意是使用的化名。

    “少侠认错人了,奴只是平康坊中的寻常女子,与少侠非亲非故。”折柳凝视着黑窟窿尽头灯红酒绿的凝香馆,声线娇媚了些许。

    那少年笑了笑,剑刃离开折柳的脖子,顺着她的手臂滑入她的腰间,正贴在她握着刀柄的手背上,道:“我可没听说过平康坊的姑娘随身带刀啊。”

    折柳顿了顿,又笑:“可我真的不是尝禄,也不认识尝禄。”

    少年收了剑,朝藏在屋顶上的人道:“是不是尝禄不是你这张嘴说了算,小五小六,把她绑了。”

    屋檐之上闻声而动,折柳在这僻静之中屏气凝神,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折柳的唇已经抿成了一条缝,抓紧手中的灯笼猛然转身,把手中的灯笼朝着身后的两人甩了过去。

    小五小六连忙抽剑抵挡,可折柳已经趁着这个空挡快步钻入了另一条小巷子里。

    时溪低骂了一声,道:“快追!”

    平康坊中的小路盘根错节,其中的小巷子更是数不胜数,三人追了一截路就会遇到岔路口,时溪抹了把发间掺了雨水的汗,双脚一瞪再次袭上屋檐。

    可平康坊中的房子亦是高低不平,再加上这深沉的夜色,折柳又穿了件极利于隐藏的衣服,时溪的眼睛都快找瞎了都没找到她的人影。

    而这时,天又开始下雨了。

    折柳冒雨狂奔,穿过了几条巷子后终于在路口遇上了安忆弦的马车,安忆弦见她一身狼狈,连忙掀起车帘方便她钻入车里。

    折柳摘了帷帽用安忆弦递给她的帕巾手忙脚乱地擦着脸上的水渍,一边听安忆弦说道:“我的好姐姐,你这是怎么回事啊?我见你老久没出来,还以为你出什么事儿了。”

    折柳一路奔驰现在都还没缓过劲儿来,她大口喘着气,说:“遇上了几个毛头小子,我们已经被人盯上了。”

    “啊?”

    安忆弦话音刚落还张着嘴,伴随着一道闪电劈下, 一支利箭突然从窗口窜入,直直地钉在另一侧的窗棂上,和着雷声发出一声闷响。

    “我去!”安忆弦瞪大了眼睛,“来真的啊,不怕出人命啊?”

    “啧。”折柳牙关咬紧,掀起后头的窗帘望向窗外,刚才把剑架在她脖子上的时溪就站在不远处的屋顶上拉满了弓,而箭头所指的方向,正是这辆马车。

    折柳冷哼一声拉上了帘子,朝外面临时聘来的马夫大喊:“想活命就快点骑,从前面进朱雀大街,到永安坊里去。”

    那马夫不过是个寻常布衣,哪里遇到过这种情况?他不敢应声,甩着马鞭哼哧哼哧地赶着马儿往前跑,恰在此时,第二支箭再次从马车顶射入,紧钉在了地面的木板上。

    安忆弦刚被景啸收养的那几年也是跟着他在军营里混过的,这时溪的两箭一射进来,他就感觉自己的脸被人踩了。

    安忆弦掀开窗帘朝外探,被狂风卷起的骤雨齐刷刷地边望他脸上拍打,街道的屋檐上却不见时溪的影迹。

    马车在暴雨中策奔,湿冷的潮气弥漫在空气中,可折柳和安忆弦却感受不到一点冷,他们虽维持着表面上的冷静,可心里却不敢就这么冷下来。

    这是他们第一次遇上这般棘手的人。

    二人时不时朝着窗外探望,可时溪却跟黑夜中的鬼魅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马车将要驶入永安坊,一路疾驰的马夫突然勒紧缰绳停了下来。

    折柳与安忆弦被马车颠回座位,四双滚溜溜的眼睛在黑夜中不约而同相视,此时马车外已经传来了齐刷刷的拔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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