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司氏为人刚正不阿,不畏权贵,能得到他的看重赏识,先不说国子监讲学这种实打实的好处,单单在文人清流中赢得美名,就受益匪浅了。
可不要小看这些笔杆子的作用,关键时候言论可以逆转局势。很多功名并不高的清流领袖,为何能做到一呼百应,号令群雄?
就是因为他们掌控了舆论权,才能成为无冕之王。
“沈兄,当年冬至诗会在下就觉得你不凡,如今看来注定要一飞冲天。”
商辂也是附和了一句,语气中颇为感慨。
毕竟当年的沈忆宸坐在末席是那么的不打眼,现在却光芒万丈让人无法忽视。
“两位仁兄,你们就别来这套恭维了。现在时日已晚,还是把身上巾服换下来,早早回府准备明日传胪大典吧。”
沈忆宸笑着回了一句,就去到小房间把自己衣服换了回来。然后就与萧彝、商辂二人拱手道别,准备趁着夕阳余晖返回成国公府。
望着沈忆宸离去的背影,剩下的新科进士内心情绪无比复杂,为何同样高中进士,差距就这么大呢?
正统十年三月十八日,三天的阅卷填榜工作已经完毕,到了三年一度的传胪大典时刻。
传胪大典乃国之大事,皇帝亲自主持,文武百官如无特殊事件,一律不缺缺席。伴随着日出前的星光,无数辆马车朝着紫禁城方向驶去,扬起来一片尘土。
沈忆宸今日出发的很早,因为这种朝堂大型盛典,到场的人数会非常众多。哪怕天还未亮,可能前往紫禁城的道路就已经变得拥堵不堪。
明朝有着严格的上下尊卑制度,下官见到上官必须行礼避让。也就是说两辆马车同行,级别较低的那一辆,得为高级别的让行。
新科进士还未授官,不管未来前途有多么广大,现在都没有真正的官身。所以见到任何级别的官员,都得给对方让行,路上花费的时间就要比正常情况多出许多。
传胪大典要是迟到了,后果可想而知,沈忆宸可不敢玩什么卡点的花样。
伴随着摇晃跟“吱嘎”声音,马车一路缓缓前行避让不断。停下来后沈忆宸掀开车帘一看,此刻城门口已经黑压压一片站满了人。
不过还是能明显看出分成了两个群体,一拨是身穿朝服的文武百官,另外一拨自然就是身穿进士巾服的新科进士了。
本来沈忆宸认为自己已经来得够早了,结果放眼这一看,新科进士们不说全员到齐了吧,估计也八九不离十了,自己还是那个“后进”之人。
卧槽,中进士都板上钉钉的事情了,至于还这么内卷吗?
带着些许无奈,沈忆宸跳下马车,朝着新科进士群体中走去。
经历过会试的宫门前等待,现在沈忆宸这个会元郎,已经在众新科进士眼中算是熟脸了。
堪称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所以他一走过来,很多人都朝着他拱手相迎道:“沈会元,幸会。”
“沈兄,晨安。”
“沈会元,还望今日连捷。”
面对众人招呼,沈忆宸也是一一还礼,然后找到了萧彝跟商辂两人,互相客套了几句。
可能是即将面临金殿传胪的激动与紧张,今日二人话都不多,静静带着入宫。
不过沈忆宸几人不说话,不代表着别人不说话,等候无聊除了客套外,自然得聊点东西。
现在这种情况下,大家最关注的事情是什么,毫无疑问是状元归属问题,猜测着今日传胪谁将大魁天下!
“你们说今日沈会元会不会连魁,达成三元六首的盛举?”
其中一名新科进士在看到沈忆宸到来后,朝着身旁众人问了一句。
理论上这届乙丑科殿试,沈忆宸中状元的几率最大,能见证三元及第的诞生,也算是一种荣幸了。
“在下认为很有可能,毕竟沈会元学识、名望、家世处处不差,其他人很难与之比肩!”
本来这句话很合理,却没想到旁边一人故作高深道:“诸位仁兄,你们这只看其表,不看其里啊。”
“噢,这位兄台莫非有什么内幕消息?”
“内幕谈不上,但在下猜测沈忆宸很难连魁。”
“兄台,吾等愿闻其详!”
这般有爆料的架势,立马吸引了身旁众人的好奇心,纷纷围过来打算听听理由如何。
“那日拜见座师,在下恰好与沈忆宸一同进入官厅,你们猜我听到了什么?”
这人开始神神秘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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