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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淳摇了摇头,他知道和光同尘的道理,但是他做不到,别人当了县令,上任后第一件事就是把这么多年读书花费的银子弥补回来,然后贿赂上司,和同僚以及下属想方设法的挪用公款,再请朝廷拨发银子剿匪,修缮城池、驿站和官道,实则这些银子一多半都进了县令、县丞等一干官吏的腰包。
打个比方说,朝廷给某县拨两银子用于赈灾或者其他用途,但这笔钱经过层层克扣,雁过拔毛,最终能有一半花到百姓身上就算是谢天谢地了。
百姓们都拿“三年梁县令雪花银。”和“三年梁知府,十万雪花银”,这两句话来抨击他们。
陈淳任上既不孝敬上官,又严禁下属贪墨,他上任后第一件事就是彻查县衙内的官吏们,在短短半个月内连续革职查办了数十人,还向朝廷写了奏折,把***的原县丞和县主簿拉下了马,导致很多人对他都不满,但碍于他的挚友是贾瑜,倒是没人敢说出来,连开封府知府见到他都客客气气的。
这哪里是来了个县令,分明是来了个祖宗,密县的官吏们都在心里祈祷他赶紧升走,可别留在这里继续祸害他们了。
陈三骑着役马,来到城外的家畜市场,很多卖家都认识他,纷纷上前讨好巴结,热情的推销着自己养的寒羊。
一番精挑细选后,所需的二十七头寒羊采买完毕,陈三随即租赁了数辆马车,装好后直奔京城而去。
京畿道,神京城。
贾芸带着八百两纹银来到工部,官员记录下他的姓名、籍贯、职业、出身年月等个人信息,然后让小吏送他到裁造院去量身形,两个时辰后,他捧着乌纱帽、绣鹭鸶青色官服、双尖翘头方履和玉带出来了。
要是放在两年前,他做梦都想不到自己会有今天,人前体面,人后富足,现如今又做了正六品的官,虽然是捐的虚衔,但手里威严庄重的官服是货真价实的啊,穿上这个,哪个不得恭恭敬敬叫自己一声贾主事?
回到宁国府,贾芸直奔宁安堂,去给贾瑜磕头谢恩,这八百两纹银他自己再攒上一年半载也能出的起,可有些东西不是花钱就能买到的,若是没有二叔从中相助,他拿着八百两银子去工部捐官,也只会被赶出来,每年放出来的虚衔名额有限,关系不够硬根本抢不到。
朝廷每年会放出一些文散官出来,高至正三品的嘉议、通议和正议三大夫,低至从九品的将仕佐郎和登仕佐郎,倒不是为了收取捐官的银子,主要是给文武大臣们的一种福利,他们可以为自己的孩子捐个官身,当然还有武散官,这里就不做过多赘述。
“这足够你在外面办事了,不过你要牢牢记住,它只是虚衔,没有任何实权,千万不要做出其他僭越的事来。”
贾芸拜了一拜,恭声道:“侄儿铭记于心,这是虚衔,不是实权,二叔大恩大德,侄儿将来必以性命报之。”
贾瑜点点头,拿起玉带看了一眼,笑道:“这还是和田玉制成的,这八百两银子花的不亏,现在就回去换上,穿回家给你娘看看,让她也高兴高兴。”
贾芸
再次拜了一拜,回到在宁国府里住处,沐浴更衣,换上官服,佩戴好乌纱帽和玉带,满面喜意的往家走。
来到后廊,往来的人们纷纷对他投来敬畏的目光,复行数十步,几个草子辈的子弟从街边一间院子里勾肩搭背的走了出来,他们看到贾芸一身官服,大为震惊,纷纷围了上来。
一人大叫道:“芸大哥,您这是做官了?”
另一人伸手摸了摸玉带,艳羡道:“芸大哥,您这是几品官,手底下管着多少人?”
“我这是族长给我捐的文散官,虚衔,正六品的工部主事。”
又一人问道:“那岂不是和西府的二老爷同部为官?芸大哥,现在不科举也能做官吗?”
他头上挨了一记爆栗,一个玉字辈的走过来斥道:“你耳朵聋了,芸哥儿都说了是花钱捐的文散官。”
贾芸拱手道:“诸位叔伯兄弟,今天是我的大喜日子,明天在家里略备薄酒小菜,还望各位赏个脸面,不过礼金和礼物就不用带了,不然我会拒收的,到时候大家都不好看。”
众人欣然同意,围着他开始拍马屁,贾瑜他们见不到,只能讨好巴结他,一人捧哏道:“管它是不是实权,这至少也是个官呐,芸大哥,那万年县县令和您还是平级呢,要我说,从今天起,我们不能再叫什么芸哥儿芸大哥了,是不是该叫一声贾主事?”
“对!”
“恭贺贾主事荣升!”
“贾主事,以后多多照顾小弟呐。”
人越聚越多,这些没正经营生的子弟,因为穷,没有钱出去花天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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