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缨已与我私论,颠覆了我所臆想的物学。
“我虽六十有二,却不得不承认,檀缨唯物之学在我之上。
“此以旬之间,已数次与我点悟开道,大有所启。
“故,为报檀缨之恩,为正天道之学。
“现在起。
“我为唯物家·墨道,范牙。”
冬!
姒白茅一坐在地。
韩孙表情那叫一个精彩。
便是檀缨自己也傻了。
这跟说好的不一样啊……
不是只许出师,以避悖师之名么?
众墨见状更是齐齐上前。
“范子……不可啊!”
“为今我墨,唯范子可谓巨子!”
“若如此……不正应了姒白茅的诬蔑?”
“那便应了。”范牙忽如稚童般嘿嘿一笑,哪还有半分刚刚天工神匠的味道,直与左右众人道:
“我心向墨家,我更向天道。
“致歉了,我最终还是厌恶那政事去权斗,做不到吴孰子那般尽责。
“就算死,我也要死在求道了路上,不是那争权的刀下。
“我这寿辰,再怎么满打满算,也只剩二十年,清醒不过十年。
“这最后十年,我要留给自己了,要骂便骂。
“姒白茅也可以骂,你们也可以吗,天下人都可以骂。
“我有那天道足以。
“脸面清名,便随他去。”
众墨见状,也唯有面面相觑。
脑子里更是生出了两个字。
成了。
范子怕也是成了……
姒白茅却心头一喜,远远指着范牙道:“好么,范牙叛道,构陷我师徒二人,设此伪例害我,此事已实!”
范牙只笑而不语,老墨却瞪目吼道:“姒贼!这还不是你逼的!”
众墨紧随而至。
“这实例有没有问题还不明白么?往后天下每个人都可以做!”
“汝与檀缨相驳,自溃而逃,还有颜面在此鼓舌?”
“再信你我他娘的不是墨!
”
姒白茅大惊呼道:“尔等贪生怕死,眼见大局已定,便随秦宫辱墨?”
“呸!
”
“贪生怕死是谁你会不知道?”
“吴孰子怎生有你这样的底子,临阵脱逃还要拿他做幌子!”
如此对骂之间,韩孙竟是当了那老好人,只拦在两边中间,压着手道:“尊墨稍安,既已如此,姒白茅也是不敢再谈了,争锋就此了结如何?”
众墨一番互视,老墨当即踏上一步,与檀缨道:“此例我等回王畿后,会力求复现,如若可以复现,争锋便就此告终,若未能复现,便请檀子赴王畿一谈,以我等实例再争分晓。”
檀缨自然点头应了。
你能不能复现关我吊事?我才不去王畿。
但其实老墨也就这么一说。
范牙都亲口承认自己的物学被推翻了,此例已不太可能再有差错。
但至此,老墨也并未结束,而是转向了檀缨的助手们。
“哪位是姒学士?”
姒青篁本来已经收拾东西准备熘了,听闻此呼忙上前行礼:“学博何事相授?”
“不敢当。”老墨只问道,“我并非故意寻事,只是……你与檀缨的物学见解如此一致,我们不得不怀疑……你二人有私通舞弊之嫌……”
檀缨这可就不乐意了。
私通随你说,舞弊不至于。
姒青篁更是慌张抬手:“不敢不敢,学博可知檀缨的立论实例?”
“地月绕日而转的那个么?听过,也复现过。”
“那学博可曾注意到,地与月绕日时,速度是一致的?”
“哦?”老墨一抖,思索道,“的确……月虽绕地而旋,却也同时在绕日而旋……可这又与墨考有何关系?”
“学博难道没有注意到,月之重,远小于地,却与地同轨同速?”
“是这样……所以呢?”
“所以由此例可推,‘势之动’即‘天驱之动’,此动速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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