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会是姒白茅。
“我等早已享尽荣华富贵,歌功颂德,名垂青史,化为草木。
“最终亡国为奴的,也只能是我等的子孙,与万亿被愚化千百年的民。
“诸位。
“我等已是人中龙凤,此生可享尽这世间繁华。
“若志止于此,安然享乐便也是了。
“但若从此约,助昏谬,弃万民,悖天道。
“便是我唯物之敌了。”
全场静默。
不觉之间,连那来看乐子的白丕,都有一股热血隐隐燃起。
范牙、庞牧更是当场而起。
“不枉我入唯物!”
“此等万劫不复之鼠辈,也是我庞牧之敌,我说的!”
范画时、周敬之随之道:
“我尊师嘱。”
“我也随师道。”
韩孙此时听得满意,氛围也满意,随即起身压手道:“不必如此对峙,此约还未立,我此番出使,正是为了不必如此对立的。”
檀缨此时也才反应过来,话说得太重了,忙也起身致歉:“情不自已,致歉,致歉。”
众学博眼见如此,也只好一一表态。
母映真:“我自然也是不愿弃民而去的,我会与王畿通信商议。”
姬增泉:“诚不相瞒,此前我已略知此事,正欲斡旋。”
“我道自合阴阳,已向近民之路,我定与总馆书信痛陈利害!”
“农始于民而近万物,定不入此约!”
这些话是真是假不得而知,但至少面子上有了表态。
檀缨也逐渐意识到,韩孙接下来游说天下,拉拢这些中间派才是重中之重。
只是,他有一件事不是很懂。
法家向来事君驯民,而儒家该以民为本。
现在这两家立场是不是反过来了?
又或是唯庞牧才是真儒,这韩孙是个伪法?
想至此,檀缨再看韩孙。
整个人都纵横起来了。
……
唯物小院,又一件令人惊奇的事情发生了。
姒青篁匆匆归来后,只翻了翻物典,做了几个算式,便不觉进入了打坐模式。
而赢越,他刚放下奉天发的五副资材。
小茜登时就给他开了,奉到了姒青篁身侧。
嬴越虽心疼,却也不好阻拦,毕竟一个不小心,这姒青篁便是自己的儿媳妇了。
到时候人家挑公公的不是,正破境的时候不借资材,这大儿子怕是要憋屈一辈子。
想她姒室也有点小能量,总不至于拖着不还,嬴越便也大方借了。
随后,他便静坐于院中,等檀缨归来。
等啊等啊……
等得姒青篁都破境了,拉着小茜都走了,却还不见檀缨踪影。
不过赢璃却不期而至。
一谈才知,原来她才是这一天最辛苦的。
韩孙应付姒白茅之时,正是由她代掌法馆,以做策应。
一天之间,发了几十封文书出去,也收了几十封。
若有惊变,更要亲率精锐法官尽数而出,与天下法学馆宣法墨争锋。
赢璃熬至此时,方知大局已定,按韩孙传信发出最后一批文书后,也终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了学宫。
嬴越听过之后,亦是唏嘘良久。
“璃姐如此重负,运筹帷幄,无声付出……我竟全程在堂上坐着……”
“不必如此言重,不过是法家一员的职责罢了。”赢璃半趴在石桌上,手指划着桌面叹道,“祭酒、司业、雏后,谁不是一点点,一步步,担子担着担着就越来越重了,我那贼师马上要出使诸国……又要我主事……唉……”
“璃姐,多少人盼这权力而不得呢。”
“邹慎便一直盼着,但他暗通春申之事还未有结果,我不敢交给他。”
“就没别人了么?”
“申屠法官颇有决断,但尚未得道,恐难服众。”
“好了别说了,我头已经开始疼了。”嬴越苦笑道,“这便是我等厌政的原因啊,也不知雏后喜欢它什么。”
“大约是命数攥在自己手里,万人追捧的感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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