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先儒,你别开门,听完之后好好藏起来就行!”声音响起,是杨顺的同窗,而他住在西城门附近。
“我在屋内后厅窗上窥视城墙,见到叛军队伍稀疏,停停走走。”
“叛军士兵中间拥有妇女杂行,看其服色,都是我东阿本地女子,你小心一些。”
说罢、杨顺的同窗便离去了,而听到同窗的话,杨顺才开始大为恐惧,回头对自己妻子说道:
“敌兵入城,倘有什么不测,你就用发钗自裁以免受辱吧。”
“啊?!”杨顺妻子被吓得不轻,当即双目就红了,愣了一会而才哭泣着点了点头,勉强挤出一句:“好吧!”
随即又涕泣交下,而杨顺也十分不忍道:“叛军无人性,你身怀六甲,若是被抓到必然活不了。”
“现在只希望叛军看不上我们这块,早早抢了府库和粮仓后便离去。”
他这话说的毫无把握,听得身边人纷纷啜泣。
这时天渐渐明亮了,然而小巷内也响起了杀人声和脚步声,杨顺与妻子娘家人都不敢呆在屋里,只能心惊胆战地爬上了楼,躲在房顶上。
只是雨越下越大,五人就一条毡子共盖,全身都被雨淋湿,又冷又饿。
不过即便如此、也没有人说什么,因为在他们的四周,哀痛之声撕心裂肺,慑人魂魄。
杨顺一家五口趴在屋顶上,直到夜深声音稀疏,他们才敢抓着房檐下来,敲石取火做饭。
然而就在这时,城中到处起火,近的就有十余处,远的更是不计其数。
东阿城内火光相映如雷电照耀,辟卜声轰耳不绝,杨顺的妻子害怕的抓紧了他的胳膊,而杨顺自己虽然害怕,但为了妻子也只能强装镇定。
他们蹲守在灶前,又隐隐听到被击伤未死者痛苦呻吟的声音,哀顾断续,其惨不可形容。
直到灶上的饭熟,飘出香味后,众人才惊醒,相顾身旁人,没有一个人敢下筷,也没人能出一个主意。
关键时候还是杨顺的岳父提议把藏起来的米粮和银钱重新挖出来,然后众人分成五份,以备不时之需,或可以救人一命。
杨顺听了之后,也觉得办法不错,于是带着岳父和小舅子开始把东西挖出来,将东西分成了五份后,众人才返回了屋里的会厅,挤在会厅里休息了一晚。
这一夜众人难以入眠,夜空中有很奇怪的鸟在空中发出笙簧一样的叫声,又像是小儿在啼哭,似乎就在离人不远的地方,听得人毛骨悚然,不由紧了紧被褥。
直到天明,城内火势减弱,杨顺也拍醒了大家,带着一家人再次爬到屋顶上躲避。
这不上去还好,一上去就发现四周邻居已经有数十人伏在各家房顶,与房顶之间的天沟内躲藏。
“这么多人、要不换换地方吧……”
杨顺的妻子有些害怕,但杨顺伸出手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
不过不知道是杨顺的妻子有预感,还是他们太过倒霉。
当他们躲到午时的时候,忽然隔壁邻居的东厢有一人爬墙上房逃跑,而一名头戴红巾的叛军士卒持刀紧追。
见追赶的人上了房顶,那士兵也速度如飞般地上了房,并在第一时间就看到了杨顺们这些人。
“……”见到几十人躲在联排的屋顶上,持刀的士兵愣了愣,有些惊恐。
但这个时候,却有一老翁双手合十,求饶道:“军爷饶命……”
“都给我下去!”似乎是老翁这副羔羊的模样让士兵想起了自己现在的身份,他假装凶狠的持刀威逼。
无奈之下,众人只能下了屋顶,杨顺一家人也难以幸免。
他们被逼迫下了屋顶,随后各院门都被踹开,十几名头戴红巾的叛军士兵将他们驱赶到巷中,向着街上驱赶。
来到街上时,杨顺他们害怕的缩在一起,而被从几条小巷里驱赶出的百姓足足有数百人。
面对数百名百姓,这十几名叛军士兵首先对所有人挨个索要金帛钱财。
一些没有钱财的被被打骂,其中一名妇女怀里还抱着一个女婴,被上了脾气的叛军士兵发觉后,抬手就将女婴抢过来扔到泥中,旋即把妇人赶走。
之后叛军提刀驱赶数百人如驱犬羊般,向着城中繁华之地走去。
期间若有人稍有不前,即加捶挞,或被叛军立即杀掉。
妇女们还被用长绳索系在脖子上,绳索拖挂,累累如贯珠,女人们由于小脚难行,不断跌倒,遍身泥土,一步一蹶。
此时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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