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稚生没有说话,源稚女哭的很惨,他帮弟弟默不作声地收拾好东西打包一起带到了学校,住进学校体育馆的地下室里。学校的老师知道他们的情况默许了这个行为,并且还帮他们向校方偷偷隐瞒。
每个夜晚兄弟们坐在鞍马上眺望窗外,夜幕下群山莽莽,偶尔他们会想起橘政宗还在的时候。
毕业典礼前夕,是还在学校的最后一天,明天过后源稚生和源稚女就不再是这个学校的学生,他们当然也就没有权利继续在这里留宿,老师遗憾地通知了他们这个情况,这意味着明天离校他们就得去找新的地方了。
深夜敲门声在地下室里响起,源稚生起身去开门,门外是西装笔挺的橘政宗。
源稚生想都没想随手就要把门猛地扣上,橘政宗一把摁住门框,沉重的铁门把他的手骨一下子就能挤碎,表皮被压的青白渗血,但他面不改色地反手扣住门框硬生生地掰开了铁门进来。
门在他的身后关上,橘政宗笔挺地堵死了房门,直到这一刻源稚生仰头看着这个男人才知道他原来有这么高,只是以前大家一起爬山的时候他总是佝偻着腰用最亲近的姿态来讲话,完全没有压迫感,可现在他却如金刚佛像般威严,坚毅的脸庞不怒自威。
他打量着这个狭小的地下室,几平米的地方就是兄弟两人这两年间来生活的地方,灶台就紧挨着床铺,衣服都搭在椅子床边甚至是书桌上,因为根本没有放衣服的空间,各种生活用品虽然杂乱但多少还是有整齐地收拾好,否则这种地方迟早能生出蟑螂来。至于洗手间就得去外面了,体育馆里就有水池,他们得爬三层楼才能去上厕所或者取用水。
“你就甘心在这种地方生活一辈子么?”橘政宗问。
“和你有什么关系?黑道的大人物总不至于来关心下水道里的虫子吧?”源稚生冷冷地说。
“你大可以靠自己的手去讨生活,你不必在乎你自己,但你身边的人呢?”橘政宗扬扬下巴。
彼时源稚女就躲在床上拉着被子看向这两个针锋相对的人,这年纪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但这两年兄弟俩往往都吃不饱饭,花钱什么的全靠老师和同学接济,再加上课后一点打工的时间,可那点工资完全是杯水车薪,乡下是没有什么大城市开销水平的,第二天往往还困的不行直不起腰。
源稚生硬是靠毅力顶着熬,成绩居然名列前茅,但源稚女就不行了,他天生吸收就不太好,这两年被整的饥瘦,本来就像个女孩子的脸现在更加女孩,床单下露出来的小腿如青柳般纤细,透着一股不健康的白。
橘政宗这么说无疑是触及了源稚生的底线,身为哥哥让弟弟与自己一起在这种生活里熬日子毫无疑问是种耻辱,他不愿意回头去看源稚女,只是生硬的瞪着橘政宗,浑身都是恶气,他想要冲过去暴打一顿这个嚣张的男人出口气,但他知道自己做不到。
“男人生来就是为了保护自己所珍爱的东西,如果连这都做不到就不算是日本的男人了。”
橘政宗从包里掏出两瓶可乐放在椅子上,在可乐下面压了一张卡片转身离去,源稚生站在门前久久没有回头,倒是源稚女把那张卡片抽出来看了一眼上面的文字。橘政宗确实是个黑帮,还是黑帮中的干部,他们会像公司一样有自己的名片和能找到他的办公地址。
第二天源稚女醒来的时候,枕边并没有看到源稚生的身影,但他来不及寻找,得先去参加毕业典礼。
哥哥并没有在典礼上出现,那段时间对源稚女来说度日如年,典礼结束他急于奔向日常打工的地方去找找源稚生。这时候几辆黑色的奔驰驶入乡间的小路直奔学校大门,整齐地停在礼堂前。车上下来成群结队的黑衣男人,在人群最后一排贴墙而立,领头的男人在好奇与惊惧并存的人群中找到了源稚女,把他请了出来,接下来就是齐刷刷的嗨伊声和鞠躬。
从这天开始源稚女就有了家,黑衣男人把他请到了自己的新家里,那是栋镇上少有的叠层别墅,有独立的花园和停车场,据说以前是某个企业家在乡下买的度假所,但现在已经属于他的了。
在黑衣男人的口中源稚女得知昨天晚上他睡着以后源稚生就离开了鹿取,一路蹬着老师的自行车碾过那些泥泞的水坑,为了能最快赶到东京他骑了整整一夜,直到白天干线开始营运才登上新干线,在正午抵达东京。
当源稚生出现在橘政宗面前的那一刻,这支早就安排好在鹿取的车队就出发了,昨天房子和各项事宜都已经完成了交接,是去天堂亦或者地狱只在源稚生的一念之间。
源稚女明白了,源稚生以自己为代价为他换来了优渥的条件,男人生来就要保护自己所珍爱的东西,而对源稚生来说他这辈子最在乎的只有一样,那就是他自己的弟弟。
数日后一封邮件从东京发到鹿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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