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溺一笑,待来人进了房,掩了神色,一副倦怠不堪的样子,瞧着了无生趣。
云棠暗自发笑,为藏锋芒,这顾呆子的戏当真是演的一等一的好。
却说来人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人物,不过是宫内派下的管事。她站了不久,听着繁杂的事务头疼得紧,顾胥星看在眼里,随意寻了个由头将她遣了下去。
“春泥小哥,主子吩咐我出去采买些物件儿,你可要同我去?”
她方出房门,清荷便笑着上来问道。
她欣然点头,自入了乐府,为掩饰身份,她便做的小厮打扮,还取了个“春泥”的名儿,彼时太子大婚,乐府籍档还未妥当,她这样凭空多出来的人,也就是在籍档上多写个名儿而已。
且说这月余来,除顾胥星偶有应酬,二人的日子过得也算逍遥。想来也是,顾胥星不过一质子,各路耳目多不将他放在眼里,如今新任国君年迈,又另有一番诡谲教人分不开心神,是以,现下的乐府,反是最自由不过的。
按大上朝的规定,春节休务仅有五日,五日过后,朝务重拾。
可拾起朝务未久,官僚们便瞅着这天儿,是又变了。
宫墙上,水颖峥着一袭鸦青的袍子凌风而立,冷眼看着午门前刚砍下的数十脑袋,掀唇凉薄一笑,“你说,他们要早知项上脑袋这般不牢靠,还会做那等子留名之事吗?”
一旁的婧娣眼眸微抬,玉手吹得冰凉,淡淡回道:“人心最是复杂,难以揣度。”
“是啊,人心难度。”水颖峥侧目颇有意味的看了她一眼,“走吧。”
雪消春来,枝头新芽初开,鲜少的绿意,一扫萧肃景象,为寒浸了数月的上城添了微薄的暖意。走在雄伟冷寂的宫院下,水颖峥衣袂带风,掀起零星的枯叶碎草根儿。
天儿是暖了,可这心还冷着。
血染的午门,堆叠的尸体,接连几名老臣跌下马来,朝中不禁人心惶惶,日日如履薄冰,有鼻息灵通的,都道这隋安侯一死,朝上说不清有股子什么妖风,迫得人难受。
于城外徘徊数日,花朝还是找着了对接之人,将顾胥星所写书信呈上,只他呈的却不是霁宣侯的人,而是水颖峥的人。
得了传唤,被蒙眼带到了野庙,入了地底,解了眼布,两旁牢房骷髅满地,竟比阎罗殿还可怖几分。
“顾胥星的信?”密室之中,水颖峥一览信文,信中寥寥数语便道尽了厉害之处,更将他乃玄文太子一事表于其中,他心生疑惑,“字迹仓促急迫,可见事发突然,你倒是说说,是何人指点的他顾胥星?”
花朝叩首伏地,做了水颖峥眼线以来,却是第一次得见他的真容,见其天人之姿,偏邪气森冷仿似妖魅,一时惶恐起来,小声道:“小的不知,顾世子将信予我,未说其他的。”
视线落在信的末端,水颖峥忽笑了笑,“做得好,石宁,好好赏赏这小叫花子。”罢了掀袍而起。
石宁抱拳应下。
花朝俯首,额际汗珠滚落在地,不知为何心跳如擂,好似喘不过气一般。
“对了,他跟前可有个叫云棠的女人?”水颖峥身子一顿,忽而问道。
身子蓦地一僵,花朝呼吸都浅了去,他偷瞄着石宁抵在刀把上的手,后背已被冷汗濡湿。
要不是(本章未完!)
第八十三章 既见活阎王,保命吐真言
当初受顾胥星之托往舒城寻人,要不是恰遇着水颖峥的人,要不是受了胁迫不得不藏于霁宣侯府,要不是为着云棠那个女人,他何至于此。
“有……有的。”
保命要紧,对不住了顾世子。
水颖峥身形一动,瞬移至他跟前,一双点漆如墨的眼紧盯了他,“她竟真在顾胥星身边?!为何你未传书回来,没人告诉你一有她的消息便速速回禀?”
“主子莫怒,那云棠领了皇命乔装而行,小的不辨真容,后得了真相,小的又被遣回来送信,正想着能亲自告诉您。”
花朝连连磕头认错,心里却是一阵恼火,他早些根本不识云棠,入霁宣侯府时水颖峥底下的人传下命令,可后来又告知人寻到了,按说那差事早就了了。再后来他随顾胥星到鲜国,做的不过是监督的差事,这主子自己看不好人,竟还怪到他头上了。
“贱奴才,方才为何不讲?!”水颖峥飞起一脚,气得面目俱青,恨不得碎了他去。
胸腔闷疼,一股血气上涌,花朝呕出血来,忍痛又跪下道:“还请主子饶命,小的初见主子甚是惶恐,话还未捋得清,也分不清轻重去了,云姑娘的事小的这便仔细禀来,她此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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