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肩膀抽动着。
我闭上眼,闪过的都是曾经一家四口温馨的种种,天旋地转,我艰难的起身。
我握住了大夫人冰冷的手,低着头,喉头堵着似的痛。哽咽着,终于说出了那迟到了十几年的两个字。
“母···母亲。”
大夫人哭得伤心,没有听到我细微的声音。我努力的控制着抽泣的身体,声音颤抖着提高了音量。
“母亲!”
大夫人的哭声顿住,抬头看着满脸泪水的我。“你···叫我什么?”
我哭得不能自已,握着她的手叫了一遍又一遍。
“母亲,母亲。”
大夫人抱住我,我们俩一起失声痛哭起来。大家也哭作一团,天空下起鹅毛大雪,老天也在为我阿爹不公。
天将微亮,住在廷尉的阿兄也赶了回来。连滚带爬的进了灵堂,阿爹已经放入棺中,阿兄跪在前面,一下下的打着自己巴掌。
我将他的手抓着,阿兄大吼着别拦我。
“孙祈钰,孙家以后就要靠你了,你振作一点!”我的声音把阿兄拉回清醒,阿兄大哭着伏在地上,一拳拳的砸着地面。
随后的七日,我强撑着接待前来吊唁的宾客。麻木的鞠躬,接受那些千篇一律的安慰。
云知牵着嫣儿,给我阿爹磕了头。看着我瘦得脸都凹进去了,不过七日,让人憔悴到如此地步。
云知心疼的抚着我的手臂,我挤出一个难看的笑,示意我没事。
伯珩遣李昀送来吊唁的礼品,跟追封我阿爹的旨意。我的心里毫无波澜,人都不在了,还追封有什么意义呢。
不过是做给活着的人看着好看罢了,全了自己的名声。
李昀挤过人群,来到跪在灵前的我旁边。
“娘娘,您是皇后。在国公府如此,不和规矩啊。虽您伤心,可多日了该回宫里了。”李昀小声的说着,我投掷烧纸钱的手顿在半空。
我僵硬着身体,缓缓的转过头去看着他。
眼神里满是恨意跟杀气,李昀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半分。
“滚!我阿爹的灵柩前,我不想杀人。”我冷冷的说着。
李昀被我的话吓到,可还是想再说些什么。
“当然,我也不介意杀了你,给我阿爹黄泉路上带个奴才。你说呢?”我咬牙切齿的说着,李昀没有这个胆子,只能是伯珩的授意。
李昀点头哈腰的离开了灵堂,我默默的继续烧着纸钱。
人声嘈杂,阿爹多年在官场积累了极好的人缘跟名望。许多同僚跟被我阿爹提拔的将员,无不扶着我阿爹的棺木放声大哭。
我看着他们的样子,比那些虚伪的安慰好不止一星半点。我喃喃着,阿爹,还是有很多人都挂念你的。
黄崧虽前期跟阿爹因文武的原因,不是十分对付,却还是一身素衣带着文官们前来祭奠。
按照礼数来说,黄崧是可以不来的。他是一国丞相,也是十分受人尊敬的身份。
可黄崧还是来了,且在众目睽睽下跪,给我阿爹上了香。我和大夫人依照礼数,回敬鞠躬。
终于到了阿爹出丧的日子,阿兄摔碗起灵,我跟在队伍后面默默的走着。
刚刚出了家门的巷口,就发现周围的街道站满了百姓。大家的头上或者腰上都系着一条白布,我知道,他们是来送阿爹的。
原本哭了几天早就干涩的眼睛,还是抑制不住的流下热泪。阿爹,您看到了吗,燕岐的百姓,是记得您的。
阿爹的灵柩所经之处,百姓们都跪下,呼喊着阿爹。原本热闹繁华的街市,却为了阿爹的离去而停滞。
大家的表情都是惋惜的悲伤,不舍的悲痛。老人妇孺,七尺高的汉子,小小的孩儿都在送行。
阿爹葬在了风袖山,遥遥的望着阿娘的方向,这个决定却是大夫人决定的。
“你阿娘是个了不起的女子,我已经陪伴你阿爹很久了,不能再贪心了。就让他们,好好团聚吧。”
我感激的把大夫人的手握了又握,说不出话来。
我和阿兄站在阿爹的墓前,久久无言。
“阿兄,孙家无旁支,阿爹除了你也没有别的儿子了。希望你以后,可以把阿爹的荣耀继续下去,别让阿爹失望。”
我对着阿兄,却又像是对着阿爹说。
阿兄点点头,“我定会的,你也要保重自己。我听说···你跟陛下近来不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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