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低矮身影咆孝怒吼,不断蹦高,从窗户上显露半个脑袋。
而周遭走道并无任何人存在。
匣舱是船上储物间,周遭阻隔数十间,也因此他的叫嚷声也被阻绝。
待喊了一会,不见回应,周若愚只能气馁往地上一坐。
等他抬眼,就看到周若男波澜不惊的默读书籍,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你还有心思修行?”
“咱们都被关了这么久了,你倒是也喊两嗓子啊。”
周若男白他一眼:“你喊了,有用?”
“你……”
“安心吧,唐敬不会一直关着我们,反而他越是不急于放我们出来,越证明他有担当。”
周若愚不解:“什么意思?”
“你想,若吾主与巫真得来寻,第一眼见到我们,我们肯定会为他祈求宽恕,可他并未这么做,就是想一力承担责任。”
周若愚又是愕然:“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话刚一出口。
却听外面脚步声传来,同时伴随唐敬的声音:“我唐某堂堂大明指挥官校,怎能真以三个稚童为庇护呢?”
“若神明要降下罪罚,我接受便是……”
“那一日,本就是将死之人,只是神明开恩,留我一条烂命罢了。”
唐敬出现,周若愚又勐地站立:“少说废话!放我们出去!”
“到了现在,吾主都未来寻,肯定是默许了我们此行造访大明,快,开门,我要去甲板上看看。”
唐敬颔首,他也是这么认为的。
一边开门,一边道:“在此之前,你们还是先与我主仓,向诸位大人说明情况吧!”
随即,他带三小只出仓,一路上行,终于见了人气。
宝船上层多为旗军、官校;
为负责作战、杂务的士兵。
当众人见得“极有辨识度”的三小只出现在宝船之上,陡然大惊。
还不待唐敬多说,就已经有人冲了出去,想要禀报情况。
唐敬欲言又止,最终还是缄默无言。
周若愚是个神经大条的憨憨。
可周若男一直跟随小花左右修习法则,又见得神国一些事务处理,极擅于察言观色。
她一手牵着阿迪娜,一手拍打了一下唐敬的胳膊:“唐指挥不必惊慌,既我们已经许诺承担责任,就不会牵累了你!”
唐敬摇头不言,俨然是并不信服。
神使固然尊贵,可他们哪里知晓大明朝堂之事?
碍于神使颜面,如今或许不会处置他。
但等返回大明,只需都督府一则公文,就可名正言顺将他调离舰队,而后再做发落。
他性情耿直。
一心只为公事;
否则当初众人作难时,他也不会挺身而出,要求一个归期的神旨。
最后与周若愚达成交易,所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他只有履行约定。
而今,也并不打算推卸什么责任。
很快,几人上至头舱。
也只是刚爬上阶梯,就听密集杂乱的脚步声来袭。
一抬眼。
跳鱼四人俱在,在他们身旁便为郑和几人。
“若愚、若男?!
”
“你,你们怎么会在宝船之上!”
“胡闹啊,这是胡闹啊……”
跳鱼气急,已是语无伦次。
二人一个是审判长幼子、巫和首席的弟弟;一个是大长老最喜爱的孙女。
如今没能归返神国,反而到了去往大明的舰船上。
跳鱼已不知该如何处置。
郑和亦是震怒:“唐敬!你不经我等命令,就肆意妄为,该当何罪!”
“来人,解他甲衣兵器,关押大牢!”
然而,还不等军士上前,周若愚就一步跨出:“我看谁敢!”
“我等虽是跟唐敬上船,但此事与他无关!”
“当初你们要求归期,无人担当,唐敬便找到我……”
可不等他说完,唐敬径直打断道:“神使,不必多言,此事就为我的责任。”
同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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