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传》

第七回(2/3)

赶着羊群像个司令一样指挥它们出去吃草,傍晚回家入栏。因羊多了,又沿河边架空新建了羊舍,羊屎是难得的肥料,用羊屎种的菜又香又甜呢!

    大年二十八那天大哥二哥先后回来了,大哥是提了些东西回家的——他师父真心对他不错,好多年后,丁香大哥仍记住师父的好,七十年代老师父去世时,大哥带着丁香一起去吊唁祭拜,大哥一个大男人老爷们哭得那个伤心,惹得孝家一顿唏嘘陪哭了一回。

    二哥天擦黑回的,穿着脏破像个乞丐,眼神空洞无神中透着不安恐惧,垂着个头也不言语,让大家都急了!急切之下大哥追问了好一阵才晓得二哥是闯下大祸一个人偷跑回来的。

    二哥看牛的主家是个乡下土财产,靠着祖辈几代幸劳才攒下30多亩水田和几处山林地,平时二哥除了看牛外还要随主家做很多农活。自那次老屋起火后落下了迟纯木讷自闭的毛病的二哥在东家眼中是不称职的,少不了挨骂,气急了打二巴掌也有的。吃的也不见得好,一年了,二哥仍像去的时候般高,丁香都高了他半块豆腐,脸色瘦黄比在家时更差!就是这样苦挨苟凑的过下去也好,不料昨天发生的一件事让二哥撑不下去跑回来了!

    湘中西地形山高林密交道闭塞,加上饥荒时有发生,匪患由此衍生。昨天晚上近子夜时分,一股土匪闯入二哥东家村寨,睡在牛棚边杂屋的二哥被惊醒,土匪的喧哗凶狠让二哥吓得倦缩在屋里不敢吱声,眼睁睁的让土匪牵走了牛。东家发现了后呼叫,众多村民合力追赶,抢回了部分牛及物品,但仍有一头牛被土匪们掠走。

    在整个事发过程中,二哥一直倦着没有敢动,追牛回来的东家迁怒二哥,当晚就结结实实打了二哥一顿,二哥一如即往的没有哭喊,咬牙忍住。第二天近中午了,东家也不让二哥吃点东西,惊吓饿极之下二哥午后凭记忆爬山越岭偷跑回来了!

    是夜全家人都是在忐忑不安中渡过的。

    第二天近午时分,怒气冲冲的东家偕同介绍二哥去的远房亲戚一同来了,远远瞅见的二哥顿时吓得躲进羊圈干草堆里躲了起来。面对气势汹汹的东家,已长成小伙的大哥无论见识还是胆量,在这个家最需要的时候,展示了他作为一个家男子汉顶梁柱的勇气与担当。

    他先是安抚并不失礼节的接待平息了二哥东家的怒火与情绪。当东家提出是二哥坐视东家牛被抢而未及时告诉东家而造成的后果,且事后一跑了之,所以二哥应赔偿牛的损失,且要如何如何才肯罢休的话。大哥耐心听完后说道:“伯伯,你的牛被抢时我老弟在旁没有做声是真,是不对不应该的!不过呢你老也替我老弟想一下,一个十一二岁的人如何能阻得了一伙明火执仗的土匪,一叫嚷万一土匪惹毛了,弄死我弟了——那还不是踩死一只鸡一样!”

    大哥停顿了一下,眼晴从东家与远方亲戚面上扫了一遍,见他们没吱声,又道:“我们家现在孤儿寡母的,爹都没有下落!如今我老弟摊上这事,如果当时让土匪弄死哒,伯伯,只怕那个时候弄个安葬身后事怕不是一头牛的事哒,你老莫生气,我后辈就是一个比喻!”

    大哥一番话后震得东家与远房亲戚都塔不上茌了。这样一来二去后面的事好办多了,大家议论后达成共识,二哥仍然去东家看牛,只是头三年只管饭没工钱。

    二哥年都没过,东家的事还等着他做呢!太阳偏西时走的,妈妈眼都哭得浮肿了,塞了几个煮熟的鸡蛋给二哥,颠着小脚送了好半里地,瘦弱的身躯在近暮寒风中颤晃——妈的身体已日渐差了。冬日斜阳下,二哥和东家亲戚三人长长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寨外路口尽头,直至完全不见。

    三十那天晚上天气突然变了,从早上开始就灰蒙蒙的,继而刮起了北风,寨外回家收帐或从外地赶回家过年的人们拢着个手缩着个脖子一个一个陆续从丁香茅屋边走过。寒风中妈妈站在竹围栏边从一个个来来往往的人们中找寻,遇到远归的乡邻挨个寻问爹的下落。乡邻们或是摇头或是低默不语的,有些不忍心的乡邻宽慰几句什么玉石爷在外兴许好着呢,待时世好些就回的。妈妈听到这些时,失落的眼神中透过一些亮光,转瞬间眼神又陷入死寂,呆呆在站在寒风中伸长着脖子眺向寨外大道尽头,全然忘了刺骨的寒风,零乱的枯黄头发在风中飞舞。

    近午时分,漫天的砂雪已扑天盖地来了,沙沙的撞击着妈妈惨白腊黄的脸、颈脖,渐渐的棉衣领上已积了薄薄一层砂雪。奶奶见了很是心痛,忙叫道:“满妹,绪宗!你们俩个快些把你妈叫回来,天寒地冻的,感冒哒如何是好?!”

    丁香和大哥听到叫唤,忙放下手头的活跑了出来,砂雪迎头劈面的两姊妹眼都睁不开了!妈妈没有挪动的小脚都被砂雪淹没了。两姊妹没有言语,一左一右搀住把已失魂落魄的妈拉回厨房,灶蹚里窜动的火焰㬇在妈妈失神的脸上,惨白腊黄的脸上有了些许红晕。

    丁香忙拍打清理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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