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阳如故》

02 我只是姑娘的老师(2/3)



    云昭只是发愣,脑子里空空的。

    初见先生,是一个微雨朦胧的清晨。昨夜大雨将繁花打落,院子里满地铺红,娇艳的花朵残败地萎顿在积水中。直至天色朦胧,才转作细雨,淅淅沥沥滋润万物生灵。

    云昭出门就看到院中青衣执伞的少年,油纸伞遮住他的脸庞,只露出颀长的身子。她着急地跑下台阶,想要看清楚他的脸。苏嬷嬷吓了一跳,连忙撑起伞追下去。

    她小小的身子淋进雨幕,少年快步走过来,蹲下身用伞遮住她。

    少年清秀,面容白净,眉眼如画,只是瘦了些,脸颊微陷。

    “你是谁?”云昭问他,眼睛扫过他被雨淋湿的肩膀,青色的衣衫变成了浓浓的绿色。

    “在下王砚书,是太师为姑娘聘请的老师。”

    云昭已经不太记得半月前在宗祠周太师说了什么,那时她哭得脑子嗡嗡的疼。

    眼前的人有一双很温和的眼睛,他的眼神透彻如水,既没有可怜她的孤苦,也没有嘲讽她的孤煞。

    也许是他的眼神太干净,云昭没有如往常一样将人推开,露出凶恶的獠牙。

    她胆怯的期待的看着他问:“你只是我的老师吗?”

    云昭的问题将王砚书问得一愣,他颔首:“是,我只是姑娘的老师。”

    云昭似乎松了口气,她低头轻声问:“先生有一日也会离我而去吗?”

    思及她年幼失怙,王砚书有些心疼眼前的小姑娘,她明明怕得要紧,却偏要装作冷淡。

    “只要姑娘需要,临风此生甘为姑娘驱使,不离不弃。”

    他的目光真诚坚定。自收到书信,决定辞官来此,他便已经做好一生于此的准备。曾经科考,他以天下为己任,如今踏入侯府,肩上承担的是眼前这个姑娘的半生。

    孰轻孰重?

    王砚书想,纵然宏图伟志感人至深,但又哪里有眼前触手可及的责任来的要紧呢?

    云昭听闻他的话,抬起头露出开怀的笑容:“先生就住在府里吧。”

    苏嬷嬷站在她身后,出声提醒:“姑娘,这于礼不合。”

    云昭头也没回,她仍看着王砚书,牵起他放在膝上的手。他的手很大,温厚有力,像父亲的手。

    “五叔,给先生收拾房间,他就住在西院。”

    老五应下:“是。”

    “先生去换身衣服吧。”云昭奶声奶气地说。

    “多谢姑娘。”

    他将伞交到云昭手里,站起了身。

    “别叫我姑娘。”云昭抬头看他。他身材高大,如青松翠柏。

    王砚书疑惑地低下头,见她眉眼含笑地说:“先生唤我一声昭儿可好?”

    苏嬷嬷哼了哼:“姑娘,这不合规矩。”

    云昭落寞的跌下嘴角:“苏嬷嬷,我无亲无长,要合谁的规矩?”

    她有着与年龄不符的冷静和淡漠。王砚书不明白,她只是个小娃娃,为什么那双黑亮的眼睛里却揉杂着世间沧桑。

    “先生,好吗?”她执着的看着他,他自觉这于礼不合,却还是点头:“昭儿。”

    她笑起来,露出两颗虎牙,这才有几分孩童的模样。

    一个上午的时间足够云昭熟悉她的老师。王砚书是朗朗少年,眉庭宽阔,目光温柔,说起话来慢条斯理。

    午饭时周太师赶来侯府与他们一起吃了饭,这也算正式的拜师宴。看着云昭并不排斥这位老师,周太师也放心下来。

    饭后,周太师待了片刻便要回衙门。

    云昭从椅子上跳下来:“阿翁,我送你。”

    “昭儿该午睡了。”周太师摸摸她的头,“外面下着雨,你的病没好几日,可别再受风寒。”

    “阿翁。”云昭抱着他的手不肯撒手。

    周太师慈爱地看着她:“乖,明日我再来看你。”

    云昭乖乖撒了手,朝他行礼:“恭送阿翁。”

    周太师站起来,心疼她的分寸。家里孙女撒起娇来总是缠人,有两次他不得不抱着娃娃去官衙。若非衙门有事,他很想顺从她的娇气。

    周太师只能叹息一声,看着云昭笑了笑。她也笑着,尽力掩藏眼里失望。

    他看了王砚书一眼:“劳砚书送老夫一段吧。”

    王砚书拱手:“晚辈荣幸,太师请。”

    他们撑伞出门,周太师回头看了一眼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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