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阳如故》

05 挚友(2/3)



    夏天清凉的河水,秋天飘落的枯叶,冬季的鹅毛大雪,春季的灿烂繁花。那只肉嘟嘟的小手曾牵着一起走过邯郸的街头巷尾,看尽春荣冬枯。

    彼时年幼,只有两颗真心。

    云昭从河里摸了鱼,浑身上下都湿透了,就这么大剌剌的跑进府,在老五震惊的眼色中奔向王砚书的院子。

    王砚书正在等她,夏日炎炎,他站在廊下阴影里,面色沉重。

    云昭欢快地跑进来,手里拎着一条晒的半死的鱼。

    “先生!我抓到鱼了。”

    她的笑脸在见到廊下先生的脸色是收起,拘谨地停住脚步,手里捏着鱼,拿着也不是,丢下也不是。

    太阳落在她身上,暖烘烘的。

    王砚书叹了口气,走向院子,停在她面前。她脸上不知是水还是汗,他抬起袖子替她擦干。

    云昭紧促地看着他,想要探清他的神色。

    “和八皇子出去了?”

    “嗯,我和阿言去西河摸鱼,我捉了一条大的。”许是摸清了先生的脾气,尽管有些怕,语气却还轻快。

    王砚书看了一眼她手里的鱼,问道:“今日的书都背完了?”

    “早上都背完了。”

    他笑了一下:“嗯,既然这样,午饭准你吃一条鱼。”

    见他神色松动,云昭笑开:“先生,你太好了。”

    她湿乎乎的身子粘上先生,将他的衣衫印出痕迹。王砚书却没推开她,怜爱地摸摸她的头:“昭儿,以后出去玩,记得带上人护你安全。”

    “阿言不喜欢人多。”她下意识地说。其实她也不喜欢。

    王砚书也没再说什么,捏捏她的脸:“去吧,赶紧换身衣服,若是生病了,可好些时日不许出府。”

    云昭咧嘴笑,像只摇尾巴的小狗:“知道啦。”

    午后云昭练了一个时辰琴,又读了两个时辰经史,吃过晚饭一个人去了宗祠。

    一年多的时间,她似乎已经习惯了没有父亲,习惯了流言蜚语,她越来越少来宗祠。

    王砚书站在门外,看着里面烛火明亮,小姑娘站在祭桌前上了香。

    云家世代功勋,高祖辈起便是一脉单传,牌位所列者并不算庞多。然而站在堂中看去,仍觉得肃穆庄严,不寒而栗。

    云昭想,这里所有的人她都没有见过,她生前祖父祖母都已经去世,连母亲的面她也没有见过。至于父亲……云昭的眼睛一一扫过,荣莱侯功勋卓著,牌位供奉在奉先堂,以受万民祭拜。

    为了功勋还是为了去寻妻子,云昭不知道,总归父亲的生死不是为了她。

    她的背恹恹的缩起,王砚书眉头一紧。

    云昭缓缓回身,目光所触青衫一角。她抬头,跑过去:“先生。”

    王砚书摸摸她的头。云昭扑进他的怀里,有些难过:“先生,我甚至记不太清父亲的样子了。”

    隔日清晨,云昭张着哈欠走进书房,王砚书已经在等她。不及她坐下,先生牵起她的手,领着她走进隔间。

    云昭揉了揉眼睛,抬头看去。南面的墙上,女子丹青旁又多了一幅。素笔丹青,惟妙惟肖,正是已故荣莱侯的身影。

    云昭怔愣片刻,眷恋地走上去仔细的看。

    画中的男子年轻英俊,气宇轩昂,肃穆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

    “爹……”

    她回过头看先生:“先生,这是你画的吗?”

    王砚书点点头。她又看回去,泪湿眼眶。

    “先生,你见过父亲?”云昭哽咽地问,目光流连在画上,没有回头。

    王砚书有一瞬慌乱。“嗯,少时与侯爷有一面之缘。”

    “先生,谢谢你。”

    这幅丹青,成了云昭无数个日夜里思念的寄托。

    王砚书自来侯府,不仅要照顾云昭,做她的老师,还做了半个管家,接手了云氏所有的产业。

    云氏这些年来深受皇恩,所涉产业众多,既有些田产店铺,也有盐铁的买卖。旁的都好说,王砚书自应付得来。

    盐和铁却是官家的买卖,本是靠着侯府起势,如今侯府日渐势颓,便有人想分一杯羹。

    云昭和季醒言出门去玩。王砚书正在书房梳理明日的功课,他素来用心,事事周全。

    老五敲门,皱着老大眉头。

    “先生,盐局出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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