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漫不经心地走在街上。
忽然,一声凄厉的女声划破长空,传到很远的地方,这是悲怆的哭声,真是声振寰宇。
这个声音中带着恐惧。
不是失去亲人的痛苦的哀嚎。倒像是对自己将来的命运感到害怕的哀鸣。
他俩越走越近,哭声不仅不减,反而增加,声音越来越大,接近嚎叫了。声音中透露出胆战心惊,每个声音都撞击着唐律的心,就像急匆匆赶回家的人猛烈敲击着心房的门一样。
于是,唐律对慧通和尚说:“这一家一定有亲人快要去世了。走,咱们快去看看。”
说着,他们就进了院子,看到一名男子直挺挺地躺在床板上,旁边一名女子正在痛哭流涕。
“敢问你是死者的什么人?”慧通问。
“妻子。”那女人泪眼婆娑,瞟了一眼和尚,心想这么快就来做法事吗?她心里想,嘴上答了问话,这一下,大家都明白是她的丈夫死了。
唐律听了,心生怀疑,但是没有证据,只好问:“果真是死者的妻子?”
那女子见问,有些慌张,眼睛再次瞟了唐律一眼,马上转移到别处。
她又使劲儿地点了点头。
慧通问:“死了多久了?”
“大约一个时辰。”那女子回答道。
唐律马上变了脸色,表情凝重起来,看着女子冷冷地说:“这就不近情理了。”
那女子一听,吓了一跳,坐在地上。
慧通问:“师爷,为什么不近情理?”
慧通的意思是,既然丈夫死了,心里难受,肯定要哭,哭声有大有小,这个没有什么区别。大声哭是嚎,小声哭是泣,无可厚非啊!
“这个你大概还不明白,等一会儿就让你看清楚真伪,你去李力那里,就是判断处理瓷观音案的那位县令,李大人,让他安排仵作来验尸,看看男子的死因,我总觉得这男子死得蹊跷。”唐律说。
慧通点了点头,不知道原因,但是听话照办,他很快赶到李力那里,李力一听,心里暗暗佩服唐律,这位师爷平时到处游荡,看起来不务正业,实际上时时刻刻都在办案啊!精神可嘉!值得学习!原来生活中到处都有案子可办,到处都有可以学习的地方。
李力迅速让人通知仵作前往,然后悄悄安排衙役远远地跟着,等待时机,伺机而动。免得他们吃亏。
仵作一到,就开始对男子死尸进行检验。
唐律将这件事交给了仵作,差役已经出现,在大院门口,然后将这个院子房子包围。
唐律和慧通离开这家。
慧通问:“这是怎么回事呢?”
“你看,只要是人,按照人之常情来理解,对于亲人,亲人如果有病,会产生担忧之情,总害怕亲人的病不好,会有危险,后果不能去想。对于亲人的去世,已经彻底绝望,会十分悲伤,感到没有前途和依靠,万念俱灰,哭起来就非常悲恸。如果没死快要死,就会害怕,死了的,反倒悲哀,不会感到害怕。你看是不是这个道理?”唐律问道。
“是的,我觉得有道理。很多人一直想要挽留亲人,不让亲人生病或者去世,只要亲人还有一口气,就感到恐惧,好又好不了,死也死不了,就恐惧。这个时候心情可以理解。如果已经死透了,就会十分悲哀,那么,这个女人已经明知道丈夫已经死去一个时辰了,还是那样的哭声,实际上哭声中带着深深的恐惧和害怕,这里面难道没有问题吗?肯定有问题的。这样的哭,实际不是哭,是因为恐惧而发出的嚎叫。不是动了真感情的哭,而是害怕自己被追责的怕,怕极了才会失声嚎叫,让人听了毛骨悚然,就是这样的状态,所以,我就判断,这个女人一定做了让她害怕的事,要不然,就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唐律说。
慧通一听,还真是这么一个道理,他点了点头,心里盼望着早点知道死者的死因,可以验证一下看看唐律说的对不对。
“你注意到没有?当我们走近她的时候,她的哭声,那种恐惧的哭声,声音音量更大了。这又说明什么呢?”唐律问。
慧通这才恍然大悟,他时候:“对,我明白了,她害死了她男人,害死之后,又害怕,在作案之前,既要杀死她男人,又怕被外人知道和议论,为了遮盖她的杀人嫌疑,让外人知道她死了丈夫,是被人害死了,她就开始装,开始表演,就是开始哭,用大声哭来遮盖自己凶手的事实。这种哭不是发自内心伤心的哭,而是一种掩盖罪行的伪装的哭,这样的哭,声音中无法避免地流露出莫大的恐惧来,当她听到我们的脚步声之后,恐惧的声音更响亮了。是不是?师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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