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你这鸟人比我强哪去?我公孙昏好歹还冲锋陷阵,你第一次上战场装死尸,还差点被马踩死。收敛战场别人都是被抬出来,就你瘦猴自己跑出来,你丢不丢人!”
“……”
蒙骜听着塌下将军们连声吵骂,相互拆台,没有觉得吵嚷,反而很是怀念。
好久没听过了……
老将闭上双眼,耳边熟悉的叫嚷,似乎又将他带回到那个金戈铁马的年代。
那个一手揪马绳,一手持剑拍马屁,追杀敌军十里地,比着谁砍头颅多的战场。
真想再年轻一回啊……
蒙骜闭目不语。
渐渐的,屋舍内的喧闹声一点点小了下去。
三十多位将军们看着形容枯槁,生气难寻,脸上密布皱纹,手上满是老年斑的老将,个个心有悲意,面有哀荣。
他们知道床榻上的老人爱听什么,他们方才的吵闹都是故意的。
“你们这帮鸟人都成家了,都爵位不低,官位不小了。你们都有各自的事,各自的活法,老夫不该再找你们了。”
蒙骜闭目,言语无力。
三十多位将军都能从中听得出,老将有多么虚弱。
他们虎目含泪,紧咬牙关,等着病榻上的老将把话说完。
无论眼前的老人要他们做什么,他们都义无反顾。
爵位再高,官位再高,他们也是蒙骜的兵,是蒙骜的部下。
“前个月,老夫怕长安君谋反,找了你们当中的十几个。长安君的力量有多大,你们这些鸟人都不知道,只有老夫知道。
“长安君要做甚事,老夫还没见过做不到。你们不相信长安君,就相信老夫。老夫求你们辞官跟着长安君,听其号令。
“他要是带你们打匈奴,你们就往死了打。他要是带你们造反,你们就把他打死。陛下不愿出兵打匈奴,我们这群鸟人自己打。
“愿打的明天上表,不愿打的就当没来过。这次的话不是军令,这一仗赢了也没封赏。老夫说完了,都滚罢。”
三十余位将军单膝跪地,头颅低垂,双臂上举,双手抱拳。
“唯!”
旦日。
章台宫。
始皇帝批阅着奏章,行玺符令事盖聂,一一为其摊开竹简。
【臣公孙昏有疾,请归去。】
始皇帝皱眉,未批复,要盖聂将竹简搁置在其左手边,摊开下一个。
【臣李凌有疾,请归去。】
第二个又是请辞,始皇帝眯眯眼没说什么,让盖聂放在其右手边。
【臣殃开有疾,请归去。】
第三个又是请辞,始皇帝搁置毛笔,要盖聂放在桌案上,继续翻。
【臣白安有疾,请归去。】
这是第四个奏章,也是第四个请辞奏章。
盖聂不需始皇帝出言,摊开搁置在桌案上。
第五个,第六个,第七个。
尽皆为请辞奏章,桌案放不下了。
盖聂想要将新翻开的奏章摞上去。
始皇帝见状,道:“置于地上。”
盖聂从之。
继续往下翻,盖聂连翻四十六封请辞奏表,上面所写的话还都是一样。
就像是复印了四十六个奏章,最后题个名似的。
四十六封辞呈尽皆摊开,码放在章台宫,铺了满满一地。
始皇帝坐在案台前,身被四十六封请辞奏表环绕,阴沉着脸,不知在想什么。
盖聂站得有些无聊,看着门框。
想着赵高那舔狗怎么还不回来,和聂换着值守,一人太累了些。
“宫中可干净了。”
始皇帝毫无征兆地道。
“没有。”
盖聂如实道。
始皇帝思绪,又一次被盖聂打断了,盖聂的回答总是能出乎他意料之外。
始皇帝扭过头,看着毫无愧色,面瘫脸的盖聂,言语不善地道:“阿母自雍地带回的人大半都死在了甘泉宫前。剩些不在场的漏网之鱼,你率领所有暗卫,一夜过去没有处理干净?你昨夜都做了些甚!”
盖聂迎着始皇帝双目,坦然道:“要不是章邯拦住聂,聂就查干净了。”
始皇帝-->>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