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不敢怠慢,整理衣袍上了公堂。
方才落座,便有衙役呼喊一声,大老爷柳铉昂首阔步而来。推官与薛振锷起身见礼,柳铉摆摆手让推官继续坐主位,他自己自顾自拉了一把椅子旁听。
瞥见薛振锷眉眼带笑,柳铉瞪了其一眼,这才咳嗽一声:“如此,那便升堂罢。”
推官一拍惊堂木,左右衙役手持水火棍,齐声呼喊‘威武’。
薛振锷这会子也不坐了,起身束手而立,静待问询。
推官这才腾出空来观量堂下站立之人,只瞥了一眼便心中暗赞,好一个锦衣少年郎,端地赛潘安、胜卫玠。
收摄心思,一拍惊堂木:“堂下站立可是薛锷?”
薛振锷稽首:“回司李(推官雅称),贫道正是。”
“本官问你,今日早间你身在何处?”
“早间带着随从逛了逛神京,午初前回府。”
“有人状告你逞凶殴伤魏国公三子徐甫,你可有辩言?”
薛振锷道:“是非曲直,还请司李做主。”
“这……”推官挠头,看向手下捕头:“可曾得了人证、物证?”
李捕头当即出列抱拳道:“禀老爷,小的早先派人去魏国公府将一干人证尽数带到。”
推官点点头:“既如此,暂且让薛锷下去,先带人证过堂。”
薛振锷冲着推官、知府稽首一礼,随着衙役去了偏堂。不片刻外间来了一干魏国公府下人,推官问话,下人们七嘴八舌。
薛振锷耳聪目明,听得那群下人牛唇不对马嘴,一会子说打人者是昂藏巨汗,一会子又说是个身长五尺有余的少年,当即抿着嘴暗笑不已。
这化形术不是一般的障眼法,轻易不得勘破。魏国公府仓促应对,这才将自己形貌描述给一干人证。只是自己深居简出,便是那徐甫都不曾见过,一时之间又哪里说得分明?
堂上推官为难,有公人蹑足到其近前,附耳低语几句。推官眼神一亮,便让公人自去安排。
没一会,那公人寻了薛振锷,求其更换衣袍。薛振锷自无不可,换了身寻常衣裳,过了一刻这才在公人指引下,与三名换了衣裳的公人重新上堂。
推官老于姓名,命薛振锷与其余三人并排站立,逐个带人证辨认。这帮魏国公府的衙役哪里见过薛振锷?二十几个仆役,只三人随手指了薛振锷,余下的半数指了膘肥体壮的胡捕头,半数指了换成薛振锷衣裳的衙役。
一旁老神在在的柳铉终于得了大义,哪里还忍得住?当即重重一摔茶盏,喝道:“岂有此理!胡乱指认,构陷他人,这等黑了心的仆役,只怕不打是说不得真话了!”
推官一咬牙,抽出令箭丢将下去:“来呀,给本官打!三木之下,本官就不信这等腌臜货不说真话。”
带队的魏国公府管家顿时怒道:“小小推官,敢打魏国公府仆役?你这乌纱帽是不想要了!”
不待推官发话,柳铉就怒了:“这厮藐视公堂,给本官打!”
大老爷发话,衙役哪里敢怠慢?当即叉了人,褪去裤子,水火棍抡起来好似风火轮,噼噼啪啪打得哀嚎四野。
那管家家生子出身,哪里受过这等皮肉之苦?一通水火棍顿时打得屎尿齐流。
其余仆役也好不到哪里去,一通好打,顿时个个吐了口,只道先前所说乃是管家吩咐。
推官接过书吏缩写桉情,让一干人等签字画押。柳铉接过证状小心收好,说道:“本官这就去复命……薛贤侄?”
“太守?”
柳铉顿时拉着一张脸道:“公事已了,此时当论私谊……怎地,小薛锷还与我生分了?”
“小侄哪里敢?柳伯父请说。”
柳铉这才满意道:“桉情清楚,此桉为魏国公府攀诬,与贤侄断无干系。只是此桉既是圣上吩咐下的,我也不好让贤侄先行回返。如此……贤侄且先在此休憩,待我回复了圣上再说?”
“好说,伯父自去便是。”薛振锷笑着道:“小侄头次进衙门,心里稀奇得紧,正好四下瞧瞧。”
那推官在一旁听得直翻白眼……像话嘛?寻常人哪个进了衙门不是战战兢兢?也唯有薛锷这等衙内才会这般轻松写意。
柳铉离了衙门,匆匆进宫复命。
却说延康帝上午震怒之下命人锁拿薛振锷,转眼就将此事忘了个干净。自上次险些丧命,龙虎山张天师入神京送上龙虎丹,又连做了七七四十九天法事为延康帝祈福,延康帝这才好转过来。
只是那张天师有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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