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剑破天门》

自豪(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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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如今是孤独的王。

    昂沁仿佛消失在帐篷里,几名武士在满地风沙里寻找自己的亲人,等找到时,皆木然地垂首落泪。

    他们在王帐前扣拜大漠的神明,捶胸嘶嚎向神圣的塔拉腾许下誓言,一定要报仇!

    昂沁的名字被呼喊着,可他却无动于衷地跪坐在父亲的尸体旁呆滞发怔。

    直到天明时分,昂沁才抱着父亲的尸体走出王庭,随后于武士们合力将亲人掩埋安葬。

    昂沁将黄金弯刀留在了坟冢中,他带上了父亲死时握着的弯刀,重新出发。

    不知所措的武士满怀仇恨,跟随他一路跑马甚至不顾彻夜震起的沙暴,直直抵达了左庭。

    左庭的战火似方才息止,成群结队的女人、孩子、老人,正迈着艰辛的步子朝大漠尽头去。

    昂沁跟上大队,随后策马奔向领头的一名跋涉在最后旅途的老人。

    昂沁下马跟随时问老人:「你们要去哪?」

    老人平静地看了一眼他腰间的弯刀,干涩的嘴唇蠕动着说:「遵循传统,去塔拉腾为我们留下的墓地。」

    昂沁心下一沉,大漠中的规则中就有这么一条。当全族的武士战死,老人们会带着妇女和孩子一同前往大漠的尽头,寻找一座高不可攀由沙子堆砌的山。

    传说那里是太阳升起的地方,他们会在那里自尽,让血染红整座沙山。传说只要沙山被鲜血彻底染红,塔拉腾的神使就会来迎接沙山上的亡魂,并且带领他们飞向塔拉腾的神殿,和亲人们团聚。

    但这也意味着大漠彻底的灭亡。

    而这一切是发生在很多天前的事情了。

    交河听完昂沁讲述一路来发生的遭遇,然后看向恭敬站在他身前的老人,说:「你遵守了大漠人的传统,但你不是巫师,没有资格为女人和孩子举行传统。」

    老人还握着那根陪伴这一路走来的枯木手杖,那双苍老的眼睛看着交河,似在端详也像是在审视。

    他探出苍老抖动的手指,缓缓指着交河身上的盔甲,说:「你穿着仇人的盔甲,你不配做大漠的王。」

    一众围聚在篝火旁的武士没有啃声,在大漠尊敬长者是天神定下的规则。同样他们不能为了这份虔诚的规则,去质问自己以血许誓追随的王。

    这个答案只有交河能给。

    交河站起来,他绕过篝火走到老人面前,旋即用手指扯开半侧的衣衫,将那王族的图腾***出一角。

    「我曾是大漠右庭的王子。」交河用衣衫盖住图腾,「后来在郑国人手下长大,这身盔甲是我遮掩羞耻的伪装。」

    布日古德朝老人递来了水,可老人没接,只是接上一句平静的话:「武士不畏惧战死,你被仇人养大,你是奴隶。同样没有资格做他们的王。」

    「但大漠三庭都已经不存在了。」布日古德端着水站着,「这些武士都是来自大漠尽头的部族,是很久以前大漠三庭留下的种子,我们需要一个王带领我们。」

    老人看向布日古德,紧握手杖的五指松懈了几分,他说:「你们把自己的性命交给他,为什么?右庭是战死的,天神塔拉腾会眷顾武士的灵魂。他的王血被玷污了,没有武士会承认他的身份。」

    布日古德端着水,木碗里的谁倒映着他那真诚的眸光。

    他一字一句地说:「我承认。」

    所有武士抬头看向他,有人在这一声话语里喉间滑动,咽了口唾沫。

    老人因岁月从而弯腰驼背,但抬起的头颅仍保留着往昔的骄傲,他说:「我见过恶魔的样子,你们的人太少了,无畏的武士不会为无用的决斗战死。」

    交河也看向布日古德,昂沁

    紧张地手心渗出汗液。

    在所有围视布日古德的目光里,他缓缓地放下手中的木碗,转而搀扶着老人坐下。

    「我曾带领武士前往大漠西边的海岸,在那里迎战侵犯大漠的迦拿人。」布日古德盘坐下来,像是在与客人说起故事的主人,「武士们很勇敢,他们跟随我冲下沙丘杀向迦拿人。而迦拿人则用盾牌抵挡我们的弯刀,但还是输给了我们。」

    老人放下木杖的动作落在交河眼里,老人也许这一放,也放下了警惕。

    老人好奇地微探出脖子,狐疑地问:「你们赢了?」

    布日古德轻笑起来,他缓缓做挥刀的姿势,自豪的说:「是的,一开始我们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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