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手中动作一顿,她强颜欢笑说:“去拜祭她母亲了。”
元吉张了张嘴没说话,他在开渊谷呆了四年,已经把两位师姐外加师父的底细摸了个通透。
江果的母亲叫江鳕,和烟州江家是远亲,说起来江果和甄可笑还沾亲带故。
后来江鳕被开渊谷的前辈看出根骨俱佳,便带回谷内修道。之后和当今开渊谷掌门不易真人结为道侣,生了江果,在往后人突然殁了,他怎么查都查不清。
“那我去静心湖钓几尾鱼。”元吉说着拿了门后的鱼竿,“晚上给江师姐做点好吃的。”
“等会。”第五婷进屋拿了件外衣,“湖边风大,给披上别冻着。”
元吉接过应了声就开伞走了。
他沿着觅天街出谷,在码头撑竹筏上湖,很快便到了湖心。
而今天钓鱼的不止他一个,湖心飘着一叶小舟,一人正盘腿坐在船头,手里握着竿垂钓。
刘台镜和煦一笑,说:“元师弟也来钓鱼?”
“修身养性。”元吉靠筏上了舟,“刘师兄倒是好兴致。”
“就好这一口鲜,静心湖的鱼肥美,我给钓两尾回去煲汤。”刘台镜微推脚边的鱼篓,“内座有茶,放了饵,我们喝茶聊会,如何?”
那鱼篓里肥鱼扑腾个不停,元吉看了几眼觉得奇怪。
两尾?这里足有五六尾了,别说煲汤,做鱼宴都绰绰有余。
他收回心思,上好鱼饵搁好鱼竿,就钻进舟棚里坐下。
舟棚内放了小几,两张小凳,几上搁着一炉土墩,灶上放了茶壶,显得极为朴素。
两人背对船头船尾对坐,刘台镜用火石点燃绒草烧水,说:“元师弟入谷有四年了,时候短了些,这修为倒是一日千里。”
“那是师父教导的好。”元吉帮忙洗茶杯,“刘师兄才是前途不可限量。”
“师弟抬举我。”刘台镜笑了笑,抬手盖了壶盖,“我入谷比你早六年,可如今还是停在忧魔境。元师弟入谷四年就入了怒魔境,惭愧。”
修道境分七境,喜、怒、忧、思、悲、恐、惊,据古籍记载,破七魔者可问鼎天道,传闻模糊,记载也模糊的无人证实。破六境者屈指可数,耗费时间更是百年不止。
元吉修道头年就破开喜魔境,这得亏于齐舟真人收他入门那日的当头棒喝,破境后他只觉得心智大有提升,连修行也顺风顺水。
而刘台镜十年光阴止步忧魔境,也是情理之中。
元吉把玩着空杯,白皙的指尖摩挲着有豁口的杯沿,说:“师兄切勿自惭形秽,修道难,我也是图个多活几年。得道飞升,我不指望。”
“有趣。”刘台镜开了壶盖用竹舀盛水,他不动声色的抬眸,“元师弟修道不为成仙得道,难道为了俗世的荣华富贵?”
“谷内同门为了破心魔四散九州各地,有为百姓、乞丐、官僚,无所不用其极。”元吉似出了神,指腹在无意间划破,渗出了血,“荣华富贵皆在一念之间,谁又能不动心呢?”
他说完话才反应过来,双指搓揉,血越染越红。
刘台镜从怀中递了帕子,等元吉接过才说:“这世间令人动心的东西很多,你何苦庸人自扰?”
雨势大了几分,湖波涟漪点点,水声哗哗,朦胧的雾气拂进舟棚,令刘台镜的脸庞多出几分朦胧的出尘。
他一身月陇黑纱道袍,长发扎成马尾,俊美的面容加之温文尔雅的气质,显现出别样的柔情惬意。
这是男人少有的特质,他柔的像是清澈的水,叫人与之相处觉得莫名舒服。
元吉尴尬一笑,刘台镜垂下头,气氛顿时变的有些微妙。
刘台镜沉默少顷,借着倒茶的功夫说:“过些时日我就要出谷了。”
元吉端起茶盏抿了口,问:“去哪?”
刘台镜顾自垂首勺水,嘴上应答:“崇都。”
元吉有些明白地颔首:“刘师兄决定入世了?”
刘台镜点了头,举杯抿着茶。
如今的修道者为了破镜都纷纷入世,为了隐藏修身份,他们都在俗世中有各自的职业。比如在朝当官的就不少。
嘭。
刘台镜搁了茶杯说:“待在谷内我心不定,总得找个法子解决心结,崇都也许是条出路。”
元吉好奇地问:“决定好要做什么了吗?”
刘台镜肘撑小几一角,托着腮,神情慵懒地说:“百兵堂的伍陵豪大师兄在崇都司职考工令,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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