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简雍见了他的神情,笑道:“当时玄德笑着和我说,一家之中,自然要有人在外四处奔走,振奋扬名,所谓绍继祖先之荣光。可也要有人留在家中,整顿纲纪。”
“两者并无优劣之分,刚好涿县刘氏之中前者自有他刘备,后者也有你刘整。你刘整便是刘整,无须成为另外一个刘玄德。”
刘整闻言只是转过身去,肩膀耸动,泣而无声。
这么多年,涿县刘氏一直都渴望恢复祖先荣光,而这一代的希望自然就压在了刘备与刘整身上。
刘备小时有异才,倒是被族人所重,只是长大之后整日里和那些乡间游侠厮混在一起,族人以为他日后必无所成。
故而刘氏族人都将振兴家门的希望放在了刘整身上。
每个人都希望他能做大事,却不曾有一个人希望他做自己。
简雍笑了笑,也能理解如今刘整的心境。
毕竟他认识的刘玄德就是这般人。
总是能为他人着想。
不然散漫如他简宪和,傲慢如关云长,又为何会对一个起身涿县的贫家子死心塌地?
物以类聚,而人以群分。
…………
山上的书塾里,卢节刚刚为学子们讲完了今日的经文,缓步回到后院之中。
木阶上,卢植正负手而立,望着院中那几株绿竹。
“竹可毁,而不可损其节。阿节,这也是你姓名的由来之一。”卢植澹澹开口。
卢节恭声应道,“阿父曾说过此事。”
卢植说完此言之后却是沉默下去。
他们父子之间的话历来不多。
如世间大多父子一般,一个惧于父亲威严,一个则是以为无须多言。
卢节见卢植沉默下去,问道:“阿父可是在为玄德之事担忧?玄德素来多智,想来定然不会有事。”
卢植摇了摇头,“我只是在想我这些年对你们是不是太苛刻了些。当初玄德想要北去,也许我该拦下他的。”
“阿父也是为我等好。”卢节连忙开口。
“我向来刚直,不屈于权势,这么多年我也以此自傲。故而也对你们要求极严。”
“只是如今细细想来,这些年我自己多吃的苦头算不得什么,只是让你们也随着我吃了不少苦。卢子干为官为人都不曾有愧,唯有为父为师,倒是对你们愧疚颇多。”
卢节沉默片刻,再开口之时嗓音有些沙哑,他笑道:“阿父说的哪里话。父子之间何必说这些?再说这些年吃过的苦虽然不少,可出自卢公门下,即便是走在街上,谁人不高看一眼。”
卢植笑了笑,“不苦就好,不苦就好。”
院中青竹在风声吹拂之下悠悠晃动。
…………
城北贾诩的小院里,贾诩将手中的书放下,满脸无奈的看向这几日来往了多次的史阿。
“史君何必如此慌张,如今不过是得了个北征之军战败的消息,又不是什么大事。”
史阿苦笑道:“刘君也在军中,你当真半点也不急?如今咱们在雒阳好不容易有了些起色,若是没了刘君,又该如何?”
史阿倒也不是为他一人而急,他历来孤身一人,自家事倒是算不得什么,可他手下还有不少雒阳的游侠。
贾诩笑了笑,“玄德离去之前的打算也和我说过,即便是在我看来也算是极为周密了。一军之败难免,可他想脱身而回也不难。”
史阿无奈叹了口气,坐在贾诩对面,“刘君既然明知此战会败,又何必上前趟这趟浑水。”
“有些事,总要有人去做。”贾诩笑道,“而这也就是他与你我这般人的不同之处。”
“论才智谋划,玄德未必及我。论剑术武艺,他也未必是你的对手,可你我却都要折服在他的羽翼之下。为何如此?史君可曾想过此事?昔年萧何位在高祖之上,为何起义之时要以高祖为尊?”
史阿一愣,他倒确是不曾想过此事。
贾诩一笑,“因为有些人,生来便是要做大事的。敢为人不愿为,敢为人不敢为,舍小利而取大利。所谓豪杰,莫不如此。”
…………
高柳城外,自莽山北返的刘备此时正在城外举目远望。
稍远处马蹄声忽起,尘土飞扬。
而随着尘埃散去,露出的是张飞等人略有些疲惫的身影。
几番颠簸,他们终于还是绕道返-->>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