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而已。起身寒微之人,奋战而死边地,青史之上未必有名。可若是出身袁家的袁家子,哪怕只是个整日里只知飞鹰走马的纨绔子弟,依旧能在史书上留下一笔。向来不都是如此?”
“你我又能为之奈何?”
不想刘备勐的站起身来,吐了口酒气,笑道:“今日本该是为你们接风洗尘,只是话已至此,我不得不带你们去一地了。”
刘备说着起身前去和陈鄂结了酒钱,还多要了不少酒水,看样子是要一起带走。
张飞等人自然也是随着他起身。
刘备出门之后却是翻身上马,带着他们直奔城外而去。
出了高柳城,众人随着他东拐西拐,最后来到一处小山之前。
此山离高柳不远,山峰也不高,往日里不少高柳人闲来无事之时都会到此地登高望远。
此时山脚下有刘备专门安排的陷阵营军士看守。
刘备带着几人登山而上。
沿途有不少民夫担着泥土正在山上山下的行走。
山顶上,自他们回来之后就一直不曾露面的戏忠正一只手中拿着一卷竹简,令一只手中拎着一支毛笔。
每走几步他便要停下脚步,在手中的竹简之上勾勾画画。
几人登上山顶,也终于知道刘备为何会有那一番在酒舍之中的言语。
原来此时山顶上来来往往的民夫工匠正在修建一座座坟冢。
此时已然在山上修了不少,一眼望去最少有数千之数。
石碑虽是略显粗陋,可其上姓名籍贯却是颇为整齐,并无遗漏之处。
一山之顶,一眼看去,皆是墓碑。
而戏忠如今所做的便是盯着此地的进展和核对石碑上的姓名,出征在外,军中自然有记录出征将士的名册。
按理说他这般人物来做这种事自然算是大材小用了,只是戏忠却半点也不觉得的委屈,甚至为了此事已然有几日不曾睡过安稳觉。
吕布叹息一声,即便是凉薄如他吕奉先,也不得不说一句,“玄德有心了。”
刘备摇了摇头,“三万余人出征而去,只剩残军而还。如今不过是为他们建些石碑而已,如何能说是用心了。”
刘备踏前几步,摸着身前的一块石碑,石碑入手冰冷,让人感到丝丝寒意。
他忽的笑道:“听闻孔氏绵延数百年,每有逝者便为立碑,想来那些石碑应当比如今咱们所立的这些好的多吧。日后若有闲暇,定然要去见上一见。”
吕布等人都不曾接话,只因刘备言语之间带着森然的寒意。
“刘君与其为他们立碑,还不如做些其他实惠之事。”
有人忽然开口,众人转头望去,原来是随着他们自鲜卑王庭辗转而回的王准。
王准继续道:“刘君确是一番好意,只是于这些人而言,所谓的青史留名未必比的上能吃的上一口饱饭更有用些。刘君能为他们做此事,反倒是不如多花些银钱在他们活着的家人身上。”
王准的来历此时他们都已知晓,倒是不曾有人出言斥责,毕竟此人自小便生活在鲜卑之中,言语直率一些倒也算不得什么大事,何况此人说的也有道理。
一旁的戏忠闻言而笑,“你想的也不差。只是这次你倒是冤枉玄德了。他自当日回来便开始准备赈济这些战死将士的家属之事,倒是要比这立衣冠冢之事更早些。”
刘备也是转头笑道,“此事急不得,若是操之过急,让朝中一些人起了我是想要以钱财邀名的念头,只怕对他们反倒是更为不利。”
王准倒是神色不变,不再言语,退到了吕布之后。
“可惜带不得他们的尸身还家,如今所立皆是空冢。”刘备叹息一声。
站在一旁的戏忠将手中的竹简别在腰间,揉了揉手腕,“能做到这般地步已然不差了,最少日后有高柳之人登高望远之时,会记得这些人的牺牲。终究不再是生于无名,死于无名。”
刘备笑了笑,缓步而行,来到一处墓碑之前。
他解下这几日从不离身的环首刀,将刀埋在坟前的泥土之中。
长刀的铜环上系着一块白帛,而此处衣冠冢的主人,名为陈汉。
见刘备如此作为,张飞不由自主的捏住了腰间悬着的那块玉玦。
明言当归,今已归乡。
王准则是伸手摸向怀中被包裹起来的香囊,想着不知何日才能返回自家家主的家乡。
刘备此时已然转身,接过身后侍从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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