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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张厚德。”
“但刚刚有人骂我是张缺德。”
“我早上出门吃个早餐,回家的路上,哼着小曲唱着歌,忽然就被人给截了,此人上来就劈头盖脸一顿骂,我一句都没说完,他便骂了三句,气都不带喘的。”
“真是气煞我也!”
“想我张厚德乃琴南先生高徒,在北平虽不至人人皆知,但也小有名气,但凡经我点评过得戏剧,往往响者云集,博得了一戏剧金嘴之号。”
“今日受此大辱,定要讨个说法,否则他日有何颜面以示旁人?”
“然我心知此人骂功过人,就这么一小会的功夫,已经骂了十来句了,还句句不重样,我定不是对手。刚好此地离家近,又有许多人围观,于是我招来了街坊邻居,准备擒住此人,倒要看看他还怎么骂?”
“岂料,此人颇为狡猾,见势不对,拔腿就跑,临走时,还将我的鸟笼给踢翻了,我也被带倒了,吃了一地的泥水。”
“等我站起来时,此人已不见踪影,后来,边上有人说,此人与德潜先生一道来的,我顿时明白了,骂我的人叫何琪,因为我昨天写文章骂他了。”
“他是故意来报复的。”
“何琪此獠,番外蛮夷之后,不识好歹,不识礼数,竟用白话文作文章,本就该骂,本以为其能迷途知返,哪知竟无耻至此,实教我气的心肝疼。”
“既如此,我亦不必留情面,待我挥毫作文,骂他个天翻地覆。”
钱玄随着何琪快跑了一阵,见后头无人追赶,便停下了,双手杵着膝盖呼呼喘粗气,连朝着前方喊道:“停停,停停,没人追了。”
何琪倒还行,不似钱玄一般,扶着街边的一颗大树稍作休息,方才大骂了张厚德一顿,心中一片开阔,怎一个“爽”字了得。
刚刚何琪骂的那叫一个利索,句句不重样,骂的张厚德一句话说不出,钱玄当时都惊呆了,此时不禁朝着何琪竖起了大拇指,哈哈大笑:“我发现,你才是真牛逼,不过你踢翻了他的鸟笼子,连带着他一个没站稳,摔了个狗吃屎,可真够缺德的。”
何琪眼一瞥:“你可别瞎说,分明是他自己没站稳,摔倒了,想栽赃嫁祸,赖我身上,这叫碰瓷,红口白牙的,伱别冤枉好人。”
“哈哈哈你见过有人众目睽睽之下把自己脸往泥地里钻的?”钱玄简直笑喷了,提醒道:“你还是早做打算为好,今日过足了嘴瘾,明日就该挨骂了。”
何琪偷笑:“我都没说我是谁?他怎么会知道是我?”
钱玄又笑了:“你是不是傻,他是不认识你,但当时那么多人围着,你又拉着我跑,整个北平谁不知道我钱某人?想到了我,你的身份还用得着说?”
何琪想想也对,却也不慌:“我惹不起老的,还怕他个小的?你瞧他那个怂样,瞅着比我也大不了几岁,怎么跟个软脚虾似的,我还没碰到,他就倒了。要不是仗着会念几句‘之乎者也’,就这样的,放乡下,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纯纯的浪费粮食。”
“他以为就他会骂人?骂人也是要技术含量的,只要他明天敢发文章骂我,你就等着瞧好了,我必骂他个狗血淋头,就用白话文骂,省的有的人看不懂。”
钱玄一惊:“你就不怕一帮老的围着你骂?”
何琪哼声道:“窗玻璃大门都被砸了,前几日那么多人骂我,多他们几个老的不多,正好趁此机会,推广白话文,早来晚来,都是要来,我接了。”
钱玄一想,恍然大悟:“玉白,敢情你是故意的啊!”
何琪不屑:“没有故意,我就是想骂人出出气。”
“你何玉白屁股一撅,我就知道放的什么屁。放心吧,到时候,我来帮你,正大光明的喷人,我最喜欢了。”钱玄大笑道,一巴掌拍在了何琪的肩膀上。
何琪道:“帮?怎么帮?拔出萝卜带着泥,双拳难敌四手。”
钱玄拍着胸脯,牛逼轰轰的说道:“尽管放心,本人自有妙计,喷人,他们还不配。”
一个上午很快过去,坊间的一条消息迅速流传开来,围棋国手何琪把张厚德给揍了一顿,传的有鼻子有眼,以至于棋馆里的人不下棋了,都讨论起这件事了。
何琪倒是大方,没否认这一点,不过却是作了说明,声称自己只是骂了一顿,绝对没有碰张厚德,也没有揍他,乃是他在碰瓷,是栽赃陷害。
吃瓜群众们,纷纷震惊了,这个时候,揍没揍,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有瓜可以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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