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百余战骑护送,两架囚车,一辆马车。
马车之中,盘膝而坐的祝云山身形已经虚幻淡薄到快要消散。
他对面,身穿红甲的柳月握着拳,身形随着车架前行而摇摆不定。
囚车之中,有永州王谢必,还有永州仙道强者,背剑客陶允。
“师父,我沈家长辈已经跟随而来。”
“他们会出手救我们。”
陶允的囚车之后,双手被铁镣锁住的青年低语。
听到他的话,本是闭目的陶允睁开眼。
“沈远,我不需要人来救。”
“有些事,错就是错了。”
陶允看向另外一辆囚车之中靠坐的谢必。
谢必似有所觉,也抬头看他。
“你,我,他,都成了某些人的刀。”
“杀的血流成河,害的都是凡俗蝼蚁百姓。”
名叫沈远的青年咬着牙不说话。
他从大名府背剑往永州,本是为永州百姓讨公道。
与仙道剑修背剑客陶允结识,拜在其座下,他修习了仙道剑术。
他以为自己能凭手中剑,为那些百姓争一个是非黑白。
他以为世间强者,无人能是自己师父的对手。
可是真的裹挟乱战,真的随大军四处劫掠,他发现,一切根本不是如他想的那样。
他,他的师父,还有那些死难的百姓,都不过是一些人争夺利益的工具。
那些隐在后方的世家,用他们的血,来换取足够的好处。
永州乱了,东南更富了。
因为道路断绝,不需要输送物资粮草去洛京,不需要征收赋税,不需要供养朝堂。
可那些百姓依然活不下去。
手中剑,杀人白杀了。
身边袍泽,死就白死了。
“师父,是我的错,你是仙道中人,不该卷进来。”
“我去洛京,他们要砍头就砍我的。”
沈远咬着牙低语。
陶允摇摇头,没有说话,目光之中透出一丝晶亮,看向前方的大道。
大道之上,一队车马奔踏而来。
看样子,是商队。
“护——”
押解囚车的战骑统领一声高喝,零散的战骑瞬间聚成战阵,将马车和囚车护住。
前方的商队被战阵吓住,连忙让出大道,缩到一旁的田坎附近。
好在此时田地之中并无冰水,也无稻麦青苗,只是人站在泥泞里,颇有些狼狈。
商队让开路,铁骑战阵缓缓前行。
直到与商队擦身过去,走出百丈外,方才散开紧密阵型。
靠在囚车中的谢必摊开手,掌中有一张字条。
他面上闪过木然之色,将字条揉在掌心,化为碎片。
车队前行十里,到弯道山路。
“嘭——”
一块笆斗大的数百斤石块从山坡上滚下。
随着这石头,还有数十块圆滚滚的山石飞撞而来。
这等山石滚下,便是易筋境界也扛不住。
哪怕是感气境,正面抵挡也会筋骨伤损。
“闪开!”
立在囚车之侧的战将一声低喝,手中长刀出鞘,飞身冲向那些山石。
前方车厢之中,原本端坐的柳月身形一动,半跪起身,手按腰间刀柄。
“不要出去,来的高手不少。”祝云山的声音响起。
柳月微微抬头,看向祝云山。
车厢之外传来兵器碰撞的声音。
山道之上,百余战骑被乱石阻成两截,完全没有了结阵冲杀,破敌如竹的威势。
山坡之上,数百道身影冲下。
这些人有的速度飞快,奔行如飞,明显是感气境。
有的脚步沉稳,奔踏有力,至少是易筋境界。
“永州王,我们来救你离开。”有人低喝,身形好似一道飞猿,在山石之间闪烁,冲向囚车。
囚车周围的军卒刀剑集结,却被这身影随手轻拍,直接撞开。
“离开?”囚车之中的谢必面色淡然,开口道:“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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