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中的薛定谔》

第三百六十八章 尘归尘(7/11)

怡的头就在他的肩上了。陆婉怡闭上眼,任两行泪滑下。

    “林金荣,即使这就是我们的最终结局,我和郎之嵩也不会再过下去的。这一切发生之后,我还怎么再和他过呢?”

    “他会原谅你的。如果他爱你,他会原谅你的。”

    “不是原谅不原谅的问题。是我不想和他过了。什么什么都不再一样了。”什么都不一样了。不一样了,还怎么过呢?

    也许,她真的从没爱过郎之嵩。这么多年来,她一直被一种无名深深的孤单所笼罩。总觉得没有人懂得她,理解她。多少人疼她爱她关心她,她的内心依然孤独。有时她会悲哀地想,也许,自从这个世界上诞生了她,便诞生了永远的孤独的意义。孤独是她命定的生命形式和内容。因为孤独,她一直死命地想寻找一种情感的依赖,想在感情的领域里为自己创造一个实体时间。可是,郎之嵩不是这样的人。郎之嵩的爱,使她依然空洞,空虚,尽管在她和那个著名的校园诗人分手后,在一个短的时期内,郎之嵩给了她一定程度的安慰和解脱。

    郎之嵩是个很聪颖的人,对她也很专一,但在陆婉怡的眼里,他太实际,太理智。她觉得和他在一起,她得压抑自己的温柔和疯狂。那不是一个完整的世界。她需要的是一个能使她淋漓烬致地表现出她的野性,她的女性的男人。一个能使她奋不顾身,张张扬扬地爱他的男人。郎之嵩不是这样的男人。陆婉怡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被他的吻融化过,被他的拥抱窒息过,被他的占有征服过。她的内心有一种深深的缺憾和不满。她也曾向他抱怨过,可他却认为她太浪漫,读了太多的小说。她知道如果不是因为出国,自己不会嫁他。自从毕业离开了那座南方城市,一年时间,直到她拿到护照,要实现自己的诺言和他结婚,她没和他见过面,偶尔,会写写信。即使写信,她也没有一点激情。“和你在一起,我是一潭死水!”她常常这样恨恨地对他说。可是,当祈章,郎之嵩的导师的另一个学生,一个比郎之嵩整整小了十二岁的男孩向她表白爱情的时候,她又莫明其妙地对他说:“我已经习惯了和郎之嵩在一起!”那男孩发誓要等到她结婚他才死心。毕业前的一天晚上,祈章来宿舍找她,送她一个写满了爱她想她的日记本。看完知后,她好感动,特别是他抄的那首席慕容的诗:

    我一直想要,和你一起

    走上那条美丽的山路

    有柔风,有白云,有你在

    我身旁,倾听我快乐

    和感激的心

    我的要求其实很微小

    只要有过那样的

    一个夏日,只要走过

    那样的一次

    那是一个怎样的夜啊!在校河边的小凉亭里,当祈章细长有力的手把她拥在怀里的时候,陆婉怡知道她和郎之嵩的感情太脆弱了。夏夜的风如同一双温柔的手,多情地抚摸着河面,鳞鳞河水,微波荡漾。亭子四周,栉子花毫不吝惜地挥洒著沁人心脾的芬芳。祈章湿热的唇,辗转递吻过她的额头,眼睛,咀唇,然后吻向她的脖颈。她听见他的心在狂跳,他在颤抖。祈章的男性的气息,就象一座火炉,在汹涌澎湃地吞噬着陆婉怡。祈章的手抚摸键盘般抚摸着她,她的每一寸肌肤,都颤栗着唱起快乐的歌谣。把我拿去吧,爱我疼我占有我!用你所有的男人的热情和力量!给我幸福,给我满足,给我一个尽情燃烧的瞬间!让我所有做女人的自尊和骄傲都在你男性的威风下匍伏在地吧,让我温柔如长江流水,热情如草原猛虎……

    可是,陆婉怡毕竟是陆婉怡,她已经习惯了给自己加的道德准则。当郎之嵩的面容在她眼前一闪而过的时候,她却步了。只要她和郎之嵩的关系还在,她就不能背叛他。她用力推开祈章,尽管她是那么地不情愿!

    祈章不懈地看着她:“陆婉怡,你……”

    “对不起,我不能。”

    “陆婉怡,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能。我爱你,尽管这听起来有些肉麻,但我实在是爱你。我知道郎之嵩,你和他是两个时代的人。相信我,我比他年轻,我更能使你幸福。”

    “我相信,”陆婉怡开始哽喑起来,“祈章,我知道你对我的苦心,但是我许诺过郎之嵩,我不会先离他而去。”

    “你太可笑了。诺言毕竟是诺言,我知道你和他在一起不快乐。你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和我在一起吧,我会好好爱你的。”

    陆婉怡顿时泪流满面。郎之嵩从来没说过爱她。她总是问:“郎之嵩,你爱我吗?”郎之嵩也总是说:“不爱你我会对你好吗?不爱你我会给你钱买衣服吗?”但她想听他说“我爱你”,那会比买许多的衣服更能使她高兴。可郎之嵩说她太不实际,因为一般的人都不说“我爱你。”问他怎么知道,他说他就是知道。然而,她还是没有办法爱祈章。祈章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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