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最近写给我的信是从纽约寄的,我就知道了。你来时,我看到你和他在候机室坐在一起。你是个多情的女人,碰上脸皮厚一些的小白脸,肯定会有戏。”
陆婉怡不作声。郎之嵩就是这样,他说出来的话,总是这样。换上别的人,如果不是这样说话,陆婉怡会觉得很内疚,可是郎之嵩的这通话,使他还没来时陆婉怡对他所有的愧疚都消失得荡然无存了。郎之嵩总是能消磨她任何的感觉,就象陆婉怡本来是个很喜欢肉体愉悦的女人,可每当听到郎之嵩说“我们今晚干那事吧”时,就一点欲望也没有了一样。而现在,她连和他争吵和他再解释的欲望都没有了。
“早算早好。”她嘟囔说,“对谁都好。”
“哼,我饶不了他!”郎之嵩咬牙切齿地说。
“不怪他的!”陆婉怡忙说,“没有林金荣,也会有别人。我不爱你,关别人什么事?”
“没有他的话,我们至少还能凑付一段时间呢。我刚来,什么事都不知,还指望你帮我呢。”
“原来你只为了我能帮你。分开我也可以帮你。”
“就不会那么尽心了吧?而且,你以为分开了我还想再见到你?他妈的,我饶不了这个小子!”
“郎之嵩,你要对他怎样?你到底想对他怎样?你没权力的!”
“美国的唯一好处就是杀了人不用偿命吧?”郎之嵩狞笑着说。
“别胡说!爱不爱你只是我自己的事。没来美国前,在北方时,我早就和别人好过了!只因我不爱你!”
“我知道你偷男人,贱货!”郎之嵩一抡手,打在陆婉怡的脸上。陆婉怡愣愣地看着她的郎之嵩。头顶,灯光还是很刺眼。
晓晴利用暑假的时间,在纽约做调查,开始为她题目是“儿童时期的性虐待,离家出走,和堕落”的博士论文做准备。
郎之嵩到来的第二天,晓晴来看望陆婉怡。晓晴知道陆婉怡的好多事,陆婉怡也觉得晓晴挺能理解她。晓晴来的时候,陆婉怡和林金荣及郎之嵩呈三角型坐在林金荣的房间,都不说话。郎之嵩狠狠地盯着林金荣,林金荣低头抠指甲,陆婉怡的目光没有目的地在他俩身上来来回回地移动。她觉得她讨厌郎之嵩的样子,讨厌他油腻腻的头发,藏在厚厚的镜片后的细长的眼睛,和微驼的背。她也讨厌林金荣,讨厌他比女人还白净的皮肤,红艳的嘴唇,和婴儿一样白胖的双手。我怎么会到这种地步,怎么会和这样两个男人搅和在一起?顿时,陆婉怡对自己也讨厌起来。
晓晴在陆婉怡身边坐下,拍拍她的肩。陆婉怡笑笑,一股热辣辣的泪水却在心底涌起。她看了林金荣和郎之嵩一眼,摇摇头,叹口气。
晓晴点点头,手的份量在陆婉怡的肩头上加重了些。“陆婉怡,什么时候回康奈尔?”
“不想回去了。我在系里弄成那个样子,回去肯定心情好不起来。再说,我对那专业也没什么兴趣。”
“不回去怎么办呢?有什么打算?”
“现在还没。懒得去想,再说吧。”
“李保保决定不念博士了。他拿着硕士学位在新泽西州找了份工作,你知道吗?”
“不知道。两个月前他来纽约看他女朋友时顺便把我带了过来,以后再没联系。他已去新泽西了吗?”
“还没,也就这几天了。他去新泽西面试时,顺便来看他女朋友,知我在纽约,两人就到我住的地方看我。他接到录用的通知后,给我打了个电话,并叫我告诉你一声。说你若需要他什么帮助,就打电话告诉他。这是他的电话号码。”晓晴把李保保的电话号码写在一张小纸片上。陆婉怡接过,叠起来,装在短裤的口袋里。
房间里的气氛僵硬得令人窒息。陆婉怡眯起泪眼,看着晓晴。在美国的一年,她没有交到什么朋友,晓晴算是比较亲近的人了。没有林那样的知己,也没有祈章那样的情人。只有一个伤她害她无情地利用她的孤单她的软弱她的多情的小男人,和一个她在嫁时就知道不想嫁的男人。这样的两个男人!她想大声地告诉晓晴:这两个男人我都讨厌,我都看不上!可是,我却轻易地交出了自己,我是贱,我真的贱!贱得把自己白送,一分钱都不要。还不如你调查的那些堕落女子呢。陆婉怡恨林金荣,恨郎之嵩,恨自己!
郎之嵩点起一支烟抽着,架起二郎腿,一只脚神经质地抖动着。本来就闷热的狭小房间,顿时更憋得无法忍受。陆婉怡用一只手煽着烟味,看着他因为出汗而油光发亮的额头,心想:天啊,我真的是瞎了眼,居然和这个男人去领了一张结婚证书,居然和这个男人同床共枕过!
林金荣还是在抠他的指甲。他那婴儿般白胖的十指,在陆婉怡的眼里,越发腻歪了。就是这双手,曾经多少次的抚摸过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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