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佩图拉博沉默着,这一刻,他不再心跳,不再呼吸,仿佛只等待着帝皇的话语,那宛如裁决般的话语。
“它们的本质都很危险,所以我需要用肉体的基因限制住它们,以让它们更好地为帝国服务,基因是重中之重,这一步不可懈怠。”
本质,
佩图拉博呆滞地想,他想起瓦什托尔的话,他捕获并扭曲了他们的本质。
那么我们究竟是什么?我究竟是什么?
佩图拉博的大脑在颤抖,他是帝皇的第四子,他是帝国的将军,他是钢铁勇士……他的思绪停顿了片刻,他是……他是他口中称为“它”,被肉身拘束之物,被基因编纂要求忠孝之物。
佩图拉博才恍然大悟地意识到自己听到的仪器轰鸣声极像盖勒力场运行时的声音。
他难以抑制地滑向深渊,但他仍未坠落。
帝皇的声音远去了,靴子踏地的声音平静地远去,帝皇似乎去查看其它的实验区域了,不再是一开始所想的大步走出,佩图拉博小心翼翼地从仪器中探出头。
只一眼,他看见巨型营养管中,那个被囚禁的,隐隐跟他共鸣的亚空间之物。
佩图拉博眼前一黑,他的肉身不受控制般地向后倒去,他坠入黑暗池沼——
当佩图拉博再睁眼时,他发现自己正躺在铁血号的甲板上。
他茫然地站起来,他看见钢铁勇士整支舰队都完好无损,没有一点锈迹,也没有一点暴露狂般审美的电缆和不知所谓的金属,它们完好无损,整洁光亮,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
佩图拉博所做的第一件事是检查自己终结者甲的弹药量,那些打向瓦什托尔的子弹确确实实地少了,这像是证明那一切混沌发生过的唯一证据。
但紧接着,佩图拉博意识到了那一切确实都已发生过了。
他看向甲板上仿佛正在例行站岗的钢铁勇士,他正欲张嘴喊士兵过来,但在这个念头冒出的那一刻,那个士兵便已经转过身朝他走来了。
佩图拉博惊诧地看着他的子嗣走过来,在注意力移向士兵的一瞬间,他便已然知晓了他的所有数据,身高,体重,肌肉密度,对各项武器的使用熟练度——但唯独没有姓名。
佩图拉博让他摘下头盔,原体尝试着触碰这个想法,钢铁勇士乖顺地摘下了头盔,佩图拉博并不认识这个子嗣。
但他将它命名为A00001,接下来,佩图拉博低头,透过甲板,那些数据如海般向他涌来。
佩图拉博喘息着,他不知道该做何反应了,这……难以置信……难以置信……但佩图拉博确信他是这些士兵们唯一的主人,他头皮上插入头骨的数据管嗡鸣,这让他想起幻境,不,现实里的那些仪器,那恍惚间的一瞥。
这是……这是他原本的能力。
这是名为“佩图拉博”之物,在最初便具有的能力。
亚空间洗掉了他们的灵魂——又或者说,让他们足够虚弱,足以让佩图拉博接手它们。
佩图拉博难以置信地低笑了一声,亚空间当真有善意?马格努斯说的是真的?
不可能。
在意识到自己获得了这项新能力后,佩图拉博花费了一天时间适应它,同时控制着钢铁勇士们检查舰队的每一处角落,钢铁勇士的舰船依旧像未进入亚空间的那样,崭新整洁。
舰队正停泊在瓦什托尔最初带他们来到的地方,在稍作沉思后,佩图拉博选择了率领舰队找寻此处空间的一处物理世界安稳处——他暂时不打算做亚空间跃迁。
这项新能力极大地冲淡了佩图拉博先前的挫败感,这些蠢货再也不会犯错了,不会支支吾吾地告诉他瘟疫蔓延过来,不会私下争吵些无所谓的事情,不会再为了些蝇头小利反抗,它们只听命于他,完全地听从。
佩图拉博再三地确认,最后他接受这个事实,现在整支舰队完全听命于他了。
但钢铁之主的危机感并未消退,整支舰队进入备战状态,佩图拉博犹豫再三,最终没有选择向着附近的帝国舰队呼救,钢铁勇士们开始试着在主舰队保持最高警戒的状态下殖民附近星域。
无声,完全高效的士兵们如同真正的战争机器般忙碌着,而佩图拉博本人则并没有现身,实验室内,佩图拉博举起自己赤裸的手臂,他盯着这只完美的手臂……仿佛可以看透皮肤,挑过血液,看见那些足够微小的,足够细微的小东西。
不可能,佩图拉博想,全身基因编辑需要在幼年完成,即使他现在意识到了这一点,这一切也终究无济于事。
但他还是用针管戳破了皮肤,他看着那些鲜红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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