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派的堂口内,夜红翎端坐案前,阅读卷宗。
棕色桌上,一盏油灯静谧燃烧,白色的灯罩晕染出橘色的光。
照亮了桌上一封封卷宗、司首漂亮的脸蛋、她身上的武官袍服、头顶的乌纱翼,以及那一对宛若小刀子般的锋利的剑眉。
“呼。”夜红翎丢下手中写满墨字的纸卷,有些疲惫地靠坐,抬手揉了揉眉心,眉宇间是难以掩藏的忧虑。
“押镖队伍遭劫。”
“魔门功法的散播。”
“神秘教派的布道。”
身为衙门,在情报搜集上占据地利人和。事实上,她比季平安更早察觉城中异常。
只是,作为武夫途径的官差,办案更多依靠的还是头脑,查找线索,推理真相。
和“星官”这种bug开挂式的“推理”,完全无法相提并论。
夜红翎只能用最笨的方法,尝试从一堆卷宗与案件中,寻找共性与联系,前几日,她寻到的泼皮就是一条重要线索。
只可惜,被人提前灭口。
“这些案子,看起来彼此没有关联,实则细查下去,却是千丝万缕。”夜红翎思忖着,站起身,在室内缓缓踱步。
就在这时候,突然,堂口院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然后逐步逼近:
“夜司首!属下有事汇报!”
夜红翎霍然扭头,盯着紧闭的房门:
“进来说话。”
房门被推开,那名高瘦官差气喘吁吁,说道:
“夜间巡检汇报,说东城发生一起恐涉及修行者的事件,具体情况不明。”
东城?!
夜红翎眼眸一眯,道:“备马,叫上值夜的人手,去看看!”
“是!”
高瘦官差应声退走,夜红翎几步走到墙边,抬手一抓,“呼啦”一声扯下黑色披风系在身上,又抓起佩刀。
不多时,斩妖司衙门外,一队奔马迈开铁蹄,朝城东疾驰。
引得沿途百姓侧目,不知发生了什么。
……
更早些时候。
某座偏僻的宅院中,一间昏暗的房间内。
盘膝打坐的中年人缓缓睁开双眼,那张略显扭曲、阴鸷的脸上,带着冷漠与愤恨。
作为散播《登仙录》的幕后之人,他的心情很不好。
原本,一切都在顺利进行,可这两日,先是朝廷开始对诸多的线索进行调查,他执掌的这部分四圣教徒被迫转移。
停止延伸的触角。
接着,便是前两日修行时,不知被什么人闯入“情绪之海”,隔空将他击伤。
当时,他既惊恐又震怒,以至于他这两日都未敢再次重建那片空间,消耗了不少积累养伤。
好在他神魂足够强大,几日的功夫,已经差不多缓和。
这才尝试重建,只可惜,经过那一次撞击,以及连续几日的“断连”,原本日益壮大的下线们少了不少。
恼怒下,他一口气将“在线”的几个修行者吞噬掉,才泄掉心头怒火。
“是时候后蛰伏一阵子了,等今日集会后,便转换个阵地。”
他思忖着,反正教主安排的事已经完成,没必要再冒险藏在城中。
就在这时候,突然间,他竖起耳朵,猛地看向了漆黑的窗外。
中年人身影一闪,推门走出,恰好一片阴云遮蔽了夜空,天地一片黑暗。
一道裹着残破黑袍的身影,逃命一般,撞开了紧闭的院门,身上还带着焦黑的痕迹,看到后者哀嚎一声:
“堂主,救我!”
中年人悚然一惊,借助熹微的星光,他清楚看到对方本来蒙着面纱的脸孔,一片焦黑血雾,仿佛给烈火舔舐过。
且其双眸赤红,一副恶念濒临失控的征兆。
“怎么回事?你不是去主持集会?难道撞上了斩妖人?”阴鸷中年人眉毛狂跳,右手按住刀柄,眯眼问道。
黑袍坛主说道:“不是官差,是个会驭火的修士……”
他结结巴巴,将事情经过讲述了下。
中年人冷冷道:“所以,伱成功逃了回来?直奔我这里?”
后者“恩”了一声,并没有察觉出前者话语中的含义——涌动的恶念对心智的侵蚀发挥作用,令他的头脑变得蠢笨,行事更趋于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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