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炎在敌营之中,不敢喝多,都是敷衍敷衍,此刻倒是清醒的很,笑着回敬道:“非也非也,只不过是些不足挂齿的想法而已。”
“嘿!看看你们这些贼厮!便是没有一个有这般奇思妙想!”王学礼指着四周喝得七七八八的诸位军头骂道。
“哈哈哈,把总说的是.....说的是......俺们都是粗人,哪里懂得哪些?”几个军头也喝的有些麻了,口齿不清的含糊道。
王学礼喝到兴头上,起身一把取下帐墙上挂着的一杆弓,拿在手上掂了掂,对着李炎笑着说道:“李先生,这弓啊,是俺当初从一个建奴身上扒下来的,甚是难开,建奴多用重箭,俺就算是使尽力气,也不过能射三箭,不知闯营之中可有能开此者啊?”
李炎看了看王学礼手中的弓,是标准的清弓样式,至于闯营之中能开的人那肯定是有的,只是现在不好去恶了王学礼,于是拱手笑着说道:“把总,为将者,将兵为上,把总勇武冠绝三军,而闯王指挥兵马,攻城略地,两相辅助,岂不是天下无敌?”
“哈哈哈哈,说的好!说的好!天下无敌!”王学礼哈哈哈大笑了起来。
就在双方气氛融洽的时候,一名明军却神色肃穆的按着刀柄走了进来,脸色非常难看,还恶狠狠的瞥视了李炎几眼,那明兵径直走到王学礼身边,俯身耳语了几句。
王学礼的表情瞬间从方才的欣喜转化为了阴沉,似乎酒也醒了不少。
“啪——”的一声,王学礼将手中的酒碗猛的摔在了地上,瞬间陶瓷做的酒碗就四分五裂,周围的大小军头,瞬间也酒醒了,纷纷直起身子,看向已经脸色阴沉的可怕的王学礼。
“把这狗日的绑了!”王学礼指着还不明所以的李炎厉声呵斥道。
不等李炎反应,几个如狼似虎的明兵就冲了上来把他按在了地上,冰冷的刀刃已经抵在了他的脖子上,只要王学礼一声令下,他就要血溅当场。
这就是摔杯为号?李炎心中暗自道不好,王学礼在给自己下套吗?可犯得着走这么多过场吗?
于是李炎硬着头皮,抬头看向王学礼,冷静的问道:“王把总这是干什么?我道你是个英雄人物,却玩这种下作的招数吗?”
似乎是受到了莫大的侮辱,王学礼大怒,一把抽出腰间的佩刀劈在案几上骂道:“俺下作?你娘的,狗日的李闯,表面上跟俺议和,暗地里却偷袭俺!你们这些直娘的闯贼都该千刀万剐了!”
“偷袭?”李炎闻言一愣,不可能啊,李自成怎么样也不可能这个时候来激怒王学礼吧,旋即李炎立马开口道:“把总,既然我已经在营中为质,闯王怎么可能会偷袭呢?这难道不是自相矛盾事情吗?”
“俺不知道他狗日的李闯怎么想的,俺只知道俺死了三个兄弟!那狗日的还在营垒外叫骂呢!姓李的莫要怪俺,是你们狗日的不讲信义在先的,俺只能剁了你的脑袋丢出去了!”王学礼眼露凶光,牙齿咬得咔咔作响。
“动手!”
李炎感觉的到此刻自己命悬一线,抵在脖子上的刀刃已经慢慢嵌入肉中,只要一拉,自己今日就交代在这里了,我不能当郦食其!
“且慢!且慢!”李炎大声呼喊了起来:“把总,容我说一句再杀不迟!”
王学礼闻言,眉头皱了皱,摆了摆手示意手下住手,然后虎目怒瞪着李炎,说道:“好,俺听你说,说完就送你上路!”
此刻比当初在李自成那里还要凶险,李炎咽了口口水,平复了一下心中的恐惧,尽量平静的开口说道:“把总,我想问外面的贼人是否穿着闯军的旗帜衣甲?”
“嗯?”王学礼盯向来报信的士卒,将这个问题抛给了他。
那士卒想了想,摇摇头说道:“没有,都是黑布裹头,分不清面容。”
“既然如此,凭什么说那便是闯军呢?”李炎立马辩驳道。
“笑话,这山中除了闯军,还有谁有那么多马匹,箭法还如此精准?”那人嗤之以鼻,难不成夔州山里还能养出一队西北骑兵?
王学礼闻言心中自然有了答案,扭头看向李炎说道:“怎么样,汝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李炎不是蠢人,他甚至还很聪明,瞬间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刘宗敏这狗日的当真是完全不顾大局要置自己于死地啊!自己轻视了刘宗敏,才导致今日有此灾厄,只怕这次难办了,营外的不用说,肯定是闯军,这点是个傻子都看的出来。
李炎决定最后赌一把,于是开口对着王学礼说道:“把总,闯营被困久矣,军中多有叛逃之人,这支兵马估计便是叛逃之兵,既然是叛逃之兵就不能归罪闯王啊!”
“笑话!你说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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