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出发,往长平郡布置。”
他被杨广封为营东京土工监,材料这一块,是他和另一位工部侍郎柳肃负责。
柳肃是前任兵部尚书柳述的亲叔叔,知道为什么不能给柳述安个造反的罪名的了吧?
至于窦彦,得管李渊叫姑父,但是他比李渊大一岁。
最后议来议去,开采石料、烧石灰、造砖窑,连带运输,一个长平郡就需要征调民夫五十万。
杨铭认为太多了,于是道:“如此大规模的征调,恐会造成动乱,山西叛乱刚平,眼下实在不宜强征。”
长平郡没多少人,根本供应不了五十万劳力,所以这些人,肯定是得整个山西来出,河东也跑不了。
说完,他轻咳一声,高颎立即会意,说道:
“臣以为,当在山西暂时征调二十万民夫,否则我后方供给不上,必出问题,汉王之乱,山西民心尚未安定,确实不宜征调过多。”
杨昭被说动了,皱眉沉思。
他其实也认同杨铭和高颎的观点,山西不比别处,刚经过一场大战,就在民间征调五十万人,只怕百姓会心生抵触。
于是他道:“然洛阳供应,必不能缓,诸位还是要多多想些办法。”
工部侍郎窦彦摇头道:“五十万民夫,只少不多,长平郡至洛阳,隔着一座太行山,山路崎区狭窄,多沟壑急弯,难行之至,既要保障洛阳供应,单是运输一项,二十万都是远远不够的。”
这也是实话,大家说的这些,其实都是以实际角度出发,一点毛病没有。
唯一的问题,就是杨广只定了一年的工期,当年杨坚,可是定了四年。
杨铭已经找不出合适的理由,来推翻这些人的意见,高颎本来就是替杨铭强出头,他心里比谁都清楚,按照这个方案,长平郡那边,怎么也得五十万人。
眼下的朝会,似乎只有杨铭一个人在持反对意见,于是太子杨昭安抚道:
“铭弟不通工事,很多地方还是需要向诸位请教,这样吧,咱们暂时先定下,窦彦立即着手安排,以后视情况而定。”
杨铭叹息一声,看向窦彦道:“征调五十万,必有损耗,窦侍郎以为,伤亡应维持在什么范围,才算合理?”
既然人数上,杨铭已经没办法争取,那么只能是想办法,不要造成过大伤亡,五十万人,死两万,这是杨铭能够接受的极限了。
工程死人,无法避免,后世机械发达,智能化操作都避免不了,何况是这么落后的大隋。
窦彦思索一番后,道:“长平郡地形复杂,几乎没有像样的道路,损伤避无可避,臣以为,亡者当在五万之间,甚至更多。”
他这是非常保守的说法,实际上窦彦心里的数目,是八万以上。
杨素修一个仁寿宫,就死了好几万,也是因为赶工期。
工程死人,死因非常之多,有累死的,饿死的,摔死的,晒死的,冻死的,受伤无法治疗导致的死亡,甚至是一场风寒,都能死人。
想要规避这种情况,只能靠上面的主官,合理安排,有序供应,适当劳作,便可以大大减轻。
杨铭直接拉下脸来,冷哼道:“亡者超过两万,本王必不相饶。”
窦彦瞬间变色。
其他官员也是面面相觑,就连杨昭都愣住了。
因为这是杨铭参加朝会以来,说的最重的一句话,而大家也都知道,杨铭一向说到做到。
窦彦慌了,我特么跟你无冤无仇,你针对我干什么?洛阳也不是我要修的啊?你不是挺赞同吗?
一时间,大殿的气氛有些诡异,不少人出面当和事老,劝杨铭消消气。
杨铭是真的生气了,朝堂里这帮衣冠禽兽,没有几个把老百姓当人看,在他们看来,伤亡就只是一个数字。
但在杨铭心里,那都是一个个活生生的生命,背负着家庭的重任。
“最多两万!”杨铭阴沉着脸,斩钉截铁道:“超了这个数字,要么你死,要么本王死。”
这下好了,没人再劝了,人家都上升到你死我活的地步了,谁敢劝?
就连杨昭,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窦彦现在,已经打算撂挑子不干了,难度这么大,既要保障供应,还不能多死人,我特么干不了。
延误工期是死,死人多了还是死,于是他直接站起来,怒气冲冲道:
“我这便写奏疏,上奏陛下,这差事我干不了,请陛下换个人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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