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数是歌姬。也是官营妓馆所在,其中些许姑娘、婆姨原本是官宦人家的女眷,因犯各种罪责被罚没而来。
后人白居易曾在琵琶行中写道:“自言本是京城女,家在虾蟆陵下住,十三学得琵琶成,名属教坊第一部,曲罢曾教善才服,妆成每被秋娘妒。五陵年少争缠头,一曲红绡不知数。”
独孤朔与内卫的人也算是常客了,因着他们的身份,每每会被别人忌惮。
这日不同往日,独孤朔请了众人在馆中吃醉了酒。馆中的姑姑也是个有眼色的,但见几人来了,紧着命姑娘们拾掇洗漱去了,只待几人酒吃罢,陪酒的侍女扶引着往房中去了。独孤朔一把撇开侍女,踉跄着往楼上去,姑姑见了,赶在身旁扶住,她深知惹怒了神都卫差人吃罪不起,遂笑脸迎道:“统领大人有日子不来了,林官人(林晚儿,因是贵胄之后,罚没宫中作艺姬,被唤作官人)天天记挂着,近来茶饭不思了,前日子我还差人去府上看了,大门紧锁着,惹得晚儿哭了一宿,今儿个来了,还不教晚儿好好伺候了!”独孤朔听了,微微一笑,叹道:“世人若都如姑姑一般善解人意,那世间何来仇怨悲苦呀!”
那姑姑听了,越发欢笑,说道:“独孤大人日日来,老妪也时时高兴!”独孤朔说着,从腰间掏出一锭银子,反手丢给姑姑,笑道:“日日劳烦姑姑,怕是姑姑也受不住,我等兄弟都是些糙汉子,少不得搅了内教坊的生意!”
“大人这是哪里话,只要神都卫的大人们肯天天来,老妪欢喜都来不及了!哦,对了,近来晚儿时常身体不适,待会大人可慢着点!”那姑姑一脸坏笑,朝着独孤朔的屁股拍了一下,独孤朔也只一笑,不言语,直到楼上林风晚的的房门前,独孤朔忽地转头说道:“谢谢姑姑了,承蒙姑姑照料,晚儿才得以周全!”
“大人这又是哪里的话,老妪这司馆多亏了大人的照应,免去了诸多祸事,哪一番朝中权贵欺凌不是统领的面子才平歇的,老妪该是谢大人才对了!”老妪说完,看也不看,转身下去了,对着一旁的侍女呵道:“内卫的独孤大人,你们可得小心伺候着,但凡出了丝毫差错,可是要进诏狱的,偏是掉脑袋也教人生不如死!”两旁的侍女小声应允着,扶着姑姑下去了。
但见了林风晚,独孤朔来不及说一句话,便爬到桶边吐了起来,林风晚见了,洗了帕子便跟过来在后背轻轻拍着,嘴中呢喃道:“如何喝了这些许酒,身子消遣不得了,也不悠着些!”说话间像是在嗔怪,又像是在抱怨,独孤朔不说话,依旧吐了几口,才缓缓起身来,林风晚用帕子轻轻擦拭了,扶到床边躺下。
“这么晚了还来叨扰姑娘,实属无奈,还请姑娘莫要怪罪!”独孤朔囫跄地说着,见又要吐,林风晚搬了木桶过来放在床边,轻轻地抚着独孤朔,二人皆不说话,静静坐着。不知烛花剪了几回,夜色晚了几更,独孤朔醒来时,林风晚垂腿坐在床边,怀中抱着独孤朔,靠着床头睡实了,烛火扑棱扑棱地闪着,泛着幽幽微光。
独孤朔本想轻轻翻身下去,怎地稍一动林风晚就醒了,急起身往案桌上去,独孤朔一把拉住林风晚的手说道:“林姑娘,我不渴,你上来睡吧!”说着就起身下了床。
“酒气尚未醒,你好生躺着吧!”
“你上去歇着吧,姑姑说你近来身子不便,不宜久坐!”独孤朔说着,将林风晚抱了上去,自己则垂腿坐在床头。
林风晚拗不过,只好自顾自躺下,静静地看着独孤朔,独孤朔也转身过来看时,林风晚忙转过头去,掩住脸上的心绪。
独孤朔看了一会,起身去坐到炉火旁了。
“你这人也是奇怪,每每来了,也不上床,不是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就是端着坐在一旁发呆,前些日子我惹了风寒,咳嗽了几日,反倒让姑姑误会了!司里的常客都知道你是内卫统领,也从未有人敢惹到我房里来!”林风晚说着,好像是在抱怨,又像是在道谢!独孤朔听着,看着眼前的炉火,不觉淌起泪来。
“你早点歇着吧,等我攒够了钱,就赎你出去!”
林风晚听了,苦笑一声:“我还能去哪里去了!没有宫里允准的文书,如何能脱离这苦海,便是逃出去了,也是亡命天涯的人,何必自寻烦恼了,大人也不必许我,让我早早断了这些念头!”林风晚说着,眼角泛出泪花,心中确实十分忐忑,自十二岁入教坊司以来,看惯了冷眼、听够了讽蔑,希冀着早遇良缘,脱离出去,恐乃是教坊司里所有歌女共同的想法。
独孤朔听了,不敢回头,只顿了顿,轻轻关上门,跃身去了。
至亥时,独孤朔孤身回了家,家中亮着灯火,他知道是柳凌微在等他,他依旧在巷子内抹了抹脸,踏步进去了。
“这晚了,怎么不歇着?”独孤朔见了柳凌晚问道。
“今日闲事,百无聊-->>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