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孝不断磕头:“求皇爷原谅奴婢!”
朱祁钰却不吭声,慢慢收功,吐出一口浊气。
歪头看了眼冯孝,幽幽道:“什么事啊?”
“奴婢收了驸马都尉焦敬的孝敬,其中有一个女人。”冯孝小心翼翼道。
“漂亮吗?”朱祁钰问。
“还、还算漂亮,奴婢这就送到宫里来,让皇爷过目!”冯孝紧张道。
“不必了,焦敬为何给你送礼啊?”朱祁钰从谷有之手里接过茶杯,由着胡贵菊、林钰伺候着漱口。
“奴婢也不清楚,焦驸马没说。”
“礼下于人,必有所求,他这次不说,下次送礼还不说,送了几次大礼,再跟你张嘴,你说他会求你干什么呢?”
朱祁钰漱完口,走到冯孝面前。
“奴婢不知道。”
嘭!
朱祁钰却一脚踹翻他:“这不知道,那不知道!你这个乾清宫大太监是怎么当的?”
冯孝惊恐地爬起来,规规矩矩跪在地上。
嘭!
朱祁钰又踹了他一脚:“是不是朕不知道,你就永远不会说出来啊?”
“奴婢不敢,奴婢是想探听清楚焦敬所求,再跟皇爷说出来!”冯孝心里咯噔一下,果然,皇爷是知道了的!
不由得心里惊恐,皇爷其实谁也不信任,他们的所作所为,都有人盯着呢。
“你倒是会找借口!”
朱祁钰披上衣服,走进寝殿:“明知道朕讨厌什么,你偏偏要做,跪着吧,朕也不罚你,好好想一想,你这身皮,是谁赐你的?”
冯孝身体一软,他清楚,在皇爷心中,不再信任他了。
他听到皇爷的声音。
“乾清宫里,有什么风声传出去,千万别怪朕辣手无情。”朱祁钰进了寝殿。
由谷有之和齐卓伺候穿戴。
手法笨了些,但朱祁钰不以为忤。
殿里气氛沉闷,所有人恐惧。
“朕是不是对冯孝太苛责了?”朱祁钰问齐卓。
“奴婢以为,陛下是关心冯公公,才惩罚他,您要是真心讨厌他,直接打发出去不更好吗?”齐卓会说话。
“给他送个蒲团去,伺候朕这么久,没有错漏,有功劳也有苦劳,但犯错便要罚。”
朱祁钰看向谷有之:“你也喜欢漂亮女人?”
谷有之吓得跪在地上,连说不敢。
“焦敬算是看透了人心啊,知道内官喜欢什么,朕听说庆都薨逝后,他常年在府中作乐,有姬妾上百人?”
朱祁钰目光阴冷:“传旨,驸马焦敬,对公主不恭,老而不恭,褫夺爵位,遣散姬妾!其子去宣镇吧,宣镇正在建设,稀缺能人啊,让他的儿子去宣镇效力吧。”
殿内所有人瑟瑟发抖。
“至于焦敬,去给庆都姑姑守灵吧,对了,庆都姑姑葬在哪里啊?”
朱祁钰忽然说:“朕小时候,记得庆都姑姑说过,她嫌弃北京气温干燥,喜欢南方,薨逝后,朕这个做晚辈的,也不能为姑姑做什么,就成全姑姑的遗愿吧。”
“迁庆都公主的坟去凤阳,其驸马去凤阳守灵!”
“谷有之,去传旨吧。”
谷有之紧张地看着皇帝,询问是不是在路上动动手脚,让他们直接去阴间侍奉庆都公主。
“皇爷,驸马焦敬的兄弟,都在卫所任职。”齐卓小心翼翼进谗言。
“一并打发去守灵。”
朱祁钰目光闪烁:“父皇看错了焦敬啊,为姑姑选这样一个驸马,朕记得,宣德年间,他便因为收受官马,被父皇训斥过,还是太上皇帮他求了情。”
“看来焦驸马是个重情的人啊。”
“朕刚继位时,他还是太上皇钦定的顾命大臣啊,提督京师九门,你不提醒,朕都忘了,难怪看不上朕?”
“宣进宫来,朕看看他。”
朱祁钰反悔了,经过齐卓、谷有之的提醒,他觉得让焦敬去守灵,太仁慈了。
“上朝吧。”
乘坐御辇,进入奉天殿。
于谦戴着官帽,看不出额头上的伤痕。
见礼之后。
朱祁钰率先开口:“于谦,睡醒了吗?”
“启禀陛下,微臣清醒了,微臣谢陛下鞭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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