椁,挑个风水宝地埋葬。”朱祁钰为他找补。
“没了,都死绝了!”
“连个亲戚,想补偿一下,都不可能了。”
“哈哈,微臣自以为得计。”
“若是瓦剌人进了庞家堡,进了微臣设下的陷阱还好,但瓦剌人退兵回了宣府,这些人都白死了!”
“白死了!是微臣害死了他们啊!”
于谦狠狠捶打自己的胸口:“微臣想一死了之,临到死时,才发现自己就是个懦夫!”
“微臣就是个小人!苟且偷生的小人!”
眼泪鼻涕沾满了他的胡须,老泪纵横。
“太保,起来。”
朱祁钰扶起他,但他挣开朱祁钰的手,就这样跪着,哭着,倾诉着。
这是于谦的心魔。
难怪他得胜入宫便不对劲,原因在这呢。
“太保,所以你想辞官,你想逃避?”
朱祁钰问他:“朕知道,你是想做圣人的,若宣镇一仗的内幕传出去,你恐怕要被口诛笔伐。”
“但朕帮你担着,是朕下旨,用百姓当诱饵,诱使瓦剌兵攻打宣府的!”
“朕帮你担着,好不好?”
于谦却摇摇头:“微臣之罪,微臣来担,不敢让血腥屠夫之名,压到陛下的肩膀上。”
“微臣还做什么圣人了,微臣不过一市井小人罢了,为了一己之欲,便用数十万百姓殒命。”
“微臣就是个懦弱小人!”
“微臣有罪,有罪的人,就该受到惩罚!”
朱祁钰扶他起来。
于谦擦了擦眼泪,慢慢站起来,双目无神,如行尸走肉。
“陛下,微臣累了,想歇一歇,微臣请王伟暂且代替微臣,做兵部侍郎,等着微臣歇好了,再为陛下、为大明效力!”
朱祁钰还想劝,但于谦肯身退,未尝不是天赐良机!
他能借机改革京营,把京营完全攥在手心里!
那样的话,他手上有三十余万兵丁,他不就是太宗皇帝在世了嘛!
等于谦再出山,拿什么制衡他呢?
“朕准了!”朱祁钰小心翼翼打量于谦的神色,确定他不是在试探自己,才低声道。
“微臣谢陛下隆恩!”于谦感激涕零。
朱祁钰才松了口气,于谦不是试探他便好。
又安慰于谦几句,便让人送于太保回家。
然后,又把于冕、于康诏来。
“微臣父亲之事,请陛下恕罪!”于冕先磕头谢罪。
“唉。”
朱祁钰长长叹一口气:“就在刚才,朕和太保谈了谈心,朕知道他心中之凄苦,朕能理解,你们两个都起来。”
“太保要休息一段日子,朕给他挑了个名医,就住到你家里去。”
“你俩记住了,小心侍奉尔等父亲,不许他生病、不许他想不开自杀,朕要看到一个活着的于太保!”
“听到了吗?”
于冕和于康对视一眼,没想到情况这般严重。
“敢问陛下,父亲究竟发生了何事?”于冕小心翼翼问。
“不该问的不要问,你俩好好侍奉太保便是。”
“太保最爱璚英,朱骥现在还没回来,便让璚英侍奉老父,让他开心些。”
“朱骥家人不敢挑刺,这是朕的旨意。”
朱祁钰反复叮嘱:“你们两个每天下了值便立刻去请安,时时侍奉。”
“你们父亲稍有情绪不对,你们便立刻派人入宫禀报,朕亲自去看他,知道了吗?”
于冕和于康连连点头。
看得出来,皇帝真的没猜忌父亲,还如此关心,都松了口气。
“你俩年纪也不小了,于康也封了爵,该成婚了,有个女人照料家中,也是应当。”
朱祁钰沉吟:“你俩可有看上的女儿家?朕帮你们赐婚。”
“陛下,家中老母卧病,父亲又跟失了魂似的,臣哪有心思想自己的事啊!”于冕苦笑。
“不为你自己,也该你父母着想。”
“若有贤妻,便可在家中侍奉公公婆婆。”
“璚英虽好,却终究要回去侍奉朱家公婆的,不能总在娘家,传出去,岂不坏了太保的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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