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千辛万苦,加侥幸,打赢了,如何守住呢?
而且,鞑靼部落,逐水草而居,世代不止,除非您能掏钱养着牧民,否则人家凭什么固定在一片草场上,受您管制呢?为大明放牧呢?
“陛下,若说守着城关打,大明尚有一战之力,若是和鞑靼野战,老臣担心啊。”
胡濙打击皇帝的积极性,这话也就他敢说。
咱们不怕守城,但出城野战,还是算了吧。
“王伟,你怎么看?”朱祁钰问问懂兵事的。
“野战以骑兵为主,我朝骑将稀少,精锐骑兵也不多,若是拿出去消耗,恐怕得不偿失。”王伟拐弯抹角说不行。
朱祁钰的脸垮掉,寒声问:“那怀柔兀良哈,可行?”
“陛下,兀良哈打不过大明,但兀良哈和鞑靼勾连。”
“尤其依附喀喇沁部,喀喇沁部拥兵五万,贼酋孛来又野心勃勃。”
“大明虽说不怕喀喇沁,没有利益,平白无故打这一仗,怕是得不偿失。”
王伟说不行。
朱祁钰的脸色阴沉下来:“这不行,那不行,朝堂花钱养着那些兵丁有什么用!”
“干脆解散了,让鞑靼、兀良哈进来算了!”
“请陛下息怒。”群臣跪在地上。
“怎么息怒?”
“朕想收服鞑靼部落,你们说不行!”
“朕想收服兀良哈,又说打不过,不敢打!”
“朕想收复奴儿干都司,你们肯定在心里骂朕吧,骂朕瞎折腾!”
“这不行那不行,朕要你们有什么用!”
“你们就这么想安安稳稳过日子吗?”
“你们就想着自己舒服,考虑过子孙后代吗!考虑大明国祚吗?”
“没有!”
“你们心里只有自己!”
“就想过安稳小日子!”
“居安思危,今天安稳,明天就得死人!后天大明就得灭国亡天下!”
“朕就要收复奴儿干都司,要收降兀良哈,要收降鞑靼部落!”
“你们给朕想,想不出来就别睡觉!”
群臣瑟瑟发抖,皇帝又发怒了。
关键这怒火很无厘头啊。
奴儿干都司有什么好的?
年年冬天都会冻死人,又是一片荒芜,连粮食都种不了。
您想收复河套,可以呀,起码河套能种粮食啊,又是黄河上游,可以治理黄河,起码有个由头。
再看看奴儿干都司,那里除了冷就是冷,连牧民都不愿意放牧,根据永乐朝记载,都是野人呢!
胡濙幽幽一叹,还得他来。
“陛下啊。”
“您想收复失地,老臣等都能理解。”
“想收降兀良哈、鞑靼部族,都可以。”
“但奴儿干都司,就算了吧,那里种不了粮食啊,又多有野人部落,就算收回来,朝堂每年要花多少钱驻军?要花多少钱,封赏那些野人部落、令其归顺?”
“永乐朝建永宁寺(庙街,傻俄)时,老臣是知道的。”
“老臣说一句大不敬的话,除了昭示文治武功外,收复奴儿干都司,又有什么用呢?”
胡濙这话,有讽刺太宗皇帝之嫌。
但胡濙年纪最大,有这个资历。
“而且,奴儿干都司的土地含水量高,多是填平的沼泽,道路坑坑洼洼,崎岖难行,诸多水系又互不统属,困难重重。”
“当年,亦失哈从奴儿干都司回来,老臣亲自问过他。”
“那种土地,是种不出粮食的,连牧民都嫌弃寒冷,而不愿意去奴儿干都司放牧!”
“倘若奴儿干都司能自给自足,不说给中原纳贡,能自己养活自己。”
“老臣都同意收回来!”
“可是不能啊陛下,别折腾了,内帑有些银子不容易,把这些钱放在湖广、放在两广,都是好的啊。”
胡濙使劲磕了个头。
“老太傅,您是说,若奴儿干都司能种出粮食,咱们就要?”朱祁钰问他。
“对,能种出粮食的土地,就是宝地,老臣就要!”
胡濙斩钉截铁道:“哪怕是寒冷些,冻死些人,也无妨,老臣也能说服朝臣,收复奴儿干都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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