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的,最多是饿不死。
至于吃干饭,想都别想。
连朱祁钰都知道军中的苦,但他却当做没看见,因为朝堂支撑不起这么多大军的开销。
今天却有酱菜,不用吃醋布了。
鞑靼兵还好些,有肉干吃,但这玩意吃多了涨肚、便秘,问题是鞑靼底层兵分的肉干很少,也都吃不饱。
兵卒们闻着饭香味,顿时饥肠辘辘。
尤其看见那些亮闪闪的银子、武器,一个个眼睛发红,都想冲上去抢了。
于谦对此视而不见。
他在熬鞑靼兵的性子,现在多急,上了战场就有多凶狠。
“报!”
传令兵快马来报,献上一个竹筒。
于谦打开竹筒,看完里面的信笺,登时嘴角翘起:“吩咐火头军快些做饭。”
“再下令,把城里的肉全都收集起来,今天晚上办庆功宴!”
张固来了!
一个半时辰后,城外尘土飞扬,看到了大军的身影。
于谦命胡豅去迎接,表示尊重,毕竟胡豅的父亲是胡濙,给足了张固面子。
很快,张固走到城门口拜见于谦。
短暂寒暄之后。
于谦问:“张固,这支大军可否能战?”
很难再战。
从蓟州奔袭大明,走了三天,兵卒十分疲惫,都想进城休息,恐怕没有战心。
“若能提高恩赏标准,能战!”张固小心道。
于谦最讨厌搞阵前封赏那一套。
这场仗是能打,但以后可就贻害无穷了。
“当兵吃饷,天经地义。”
“但拿了饷钱,还贪得无厌,该杀!”
“此风绝不可助长!”
于谦斩钉截铁:“此话休要再提!”
张固只能请罪。
别看他们军号响亮,但都是新成立的军队,思想觉悟都不在一个层面上。
“太保,事急从权。”
张固低声道:“您能给鞑靼兵发钱,为什么不能给自己人发钱呢?”
“本帅要把鞑靼兵消耗光,你的人也能消耗光吗?”于谦反问他。
张固蠕了蠕唇,没有说话。
“如果不能,就不能出现此风!”
于谦望着对面的营盘:“哪怕本帅把他们放回漠北,也决不允许又人坏了军规!”
“本帅在朝堂上站着一天,就不许有人坏了军规!”
“除非本帅死了!”
这番话掷地有声。
于谦也生气了,别拿战功当借口,你们立下战功,朝堂没赏赐吗?
武人难制,就是从战前邀赏开始的。
“下官知罪!”
张固神情一僵,没法再劝。
别看同属文官,张固资历也不低,却争不过于谦。
恐怕争到皇帝那里去,皇帝也会支持于谦的,竭力维护规则的,恰恰是皇帝。
于谦神色微缓:“那就歇一夜,明日出征。”
“今天就不打了,都歇歇。”
“传令下去,把饭菜撤了,明日再吃!”
于谦心里有气。
战机,被白白浪费了。
毛里孩设下陷阱又如何?
本帅从守势中摆脱出来,大宁之围已解,那么战场上怎么玩,该本帅说了算!
“太保,蓟州镇兵丁跑了三天,赶到了大宁城,总该吃一口饭吧!”张固不乐意了。
“加水一半,给他们吃口饭即可。”
于谦冷冷道:“就在城门口暂且住下,明日一早吃完饭就出兵!”
他对张固十分不满意。
左等右等,终于把张固盼来了,结果这四万人却上不了战场,早来晚来有什么用?
你们累,难道昨天攻杀一天、受创无数的兵卒就不累了吗?
他们包裹着伤口,还得准备杀敌,你们只是行军几天而已,就叫苦不迭?
这样的大军,能指的上吗?
陛下耗费大量钱粮,练你们有什么用!
张固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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