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跪下行礼。
朱祁钰却没让他站起来,过了良久,才道:“老太傅为谁求情来了?”
“老臣是解陛下忧虑来的!”胡濙轻声道。
朱祁钰撑开眼皮:“张瑾说的没错。”
“朕没儿子,早晚都是孤家寡人。”
“他没骂错,还不如趁早,将皇位还给有儿子的漠北王。”
“省着被后人戳脊梁骨,骂朕鸠占鹊巢。”
“您说对吗?”
怎么又来了?
胡濙苦笑:“陛下身体康健,必然能诞下龙嗣。”
“你能保证?”
胡濙满脸苦涩。
他来,是为了弥合皇帝和百官心中的裂缝。
自然要满足皇帝的心思。
“老臣可保证陛下必能诞下龙嗣!”胡濙能说什么,敢说什么?
朱祁钰冷笑两声。
“老臣是医者,日日为陛下诊脉,知道陛下身体康健,体壮如牛,没有任何问题。”
胡濙捡好听话说。
“身体康健又有什么用?没儿子,就是朕的死穴。”
“刚才皇太后一袭素衣,披头散发,来质疑朕。”
朱祁钰叹了口气:“老太傅,朕和你说句实话。”
“这皇帝朕当够了,当大明的家,为天下人的生计操心,夙兴夜寐,早生华发。”
“但没人理解朕,只会非议朕,辱骂朕,怨怼朕。”
“朕累了,太累了。”
朱祁钰又闭上眼睛,充满疲惫。
“妇寺不得干政!此乃太祖祖训!”
胡濙掷地有声道:“哪怕圣母乃陛下嫡母,乃天下太后,但是,也不能坏了规矩,请陛下重罚孙氏!”
他旗帜鲜明地站在皇帝这边。
“嫡母也是母,朕不敢背负不孝的恶名!”
朱祁钰十分憋屈:“但孙氏,却身在福中不知福。”
“他家要什么,朕没给赏赐给他们?”
“孙继宗只是会昌伯,但朕封他侯爵,赐下世券!”
“您说他家配吗?”
“战功真能和侯爵媲美吗?”
“不就靠着皇太后嘛!”
“朕这个做儿子的,仁至义尽。”
“可孙绍宗是怎么报答朕的?”
“他在宫内,却私通宫外。”
“他要干什么?”
“要谋朝篡位吗?”
“老太傅,您说,朕不该处罚他吗?”
“杀了他,是不是处罚得太轻了?”
“哼!”
“朕只是杀了他,尚未动孙氏呢,皇太后便坐不住了。”
“朕是庶子承嗣大统,嫡母是朕的天,朕哪敢忤逆啊!”
“现在天下就戳朕的脊梁骨!”
“等朕百年后,太子继位,朕岂不被后世史书骂死啊!”
“与其当得这么累,干脆退位让贤。”
朱祁钰不停叹息:“老太傅,这皇帝,朕真的当够了。”
“远不如当郕王时痛快。”
“真的。”
朱祁钰假惺惺地沾沾眼泪。
胡濙明白了,皇帝想处置孙氏,但又不想亲自开口,坏了亲戚之情,就让胡濙来背锅。
“明日老臣便请全体朝臣上书,严惩孙氏!还天下朗朗乾坤!”胡濙掷地有声。
“老太傅忧国忧民,不愧是朕的左膀右臂。”
朱祁钰叹了口气:“但孙氏……”
“算了吧。”
“到时候太后再闹起来,朕这个做儿子的,该怎么收场?”
“算了算了!”
胡濙瞪大眼睛。
您的意思,让我们上书废了太后?
您可真敢想啊!
还不如您直接让太后暴毙,来得更痛快些。
但皇帝不会脏了自己的手。
“陛下,会昌侯一门,老臣必定给陛下一个说法!”
胡濙不断妥协。
因为文官得了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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