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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如此恶劣的居住环境,盖州卫视若未见,还指使百姓用石头砸孔家人,流血事件时常发生。
中枢对此不闻不问,云云。
反正就是孔家处境十分凄惨,若老祖宗睁开眼睛,一定会流出泪水。
不然怎么会引起士林群情激奋呢?
“告御状,也是这事?”朱祁钰又问。
“回陛下,晚生没有官职,无法面君,只能任由士林发酵,去通政司告御状,求陛下垂青!”孔克昫处处为皇帝着想。
你不能面君,却能天天给朕上奏章,可笑不?
告御状,是想用天下士林的嘴,逼着朕把私.通外敌的锅,扣在焦胜三将的头上。
施艽为国战死!
你却连个死人都不顾!
朱祁钰给冯孝使个眼色,让冯孝把曹义上的密奏,给胡濙看看。
胡濙直呼好家伙。
朱祁钰咬了咬牙:“此事朕自会调查,朕听说你们在盖州,和当地百姓闹得很不愉快?”
“回陛下,那些无知百姓,粗鄙不堪,竟然拿石头砸吾等!”提及此事,孔克昫就怒不可遏。
朱祁钰却抬起眼皮子:“你家就没半点错处吗?”
“吾家乃圣人之后,一心教化万民,自然不会和此等劣民一般见识。”孔克昫优越感十足。
朱祁钰眼眸阴了阴:“可朕却听说,你家强占百姓宅子。”
“导致那家百姓刚出生的婴孩夭折。”
“所以才找你家理论,结果被你家家丁打死。”
“有这事吗?”
焦胜给孔家安置的地方,是半个盖州。
但孔家上下,住不了这破县城,又嫌弃百姓屋舍残破逼仄,一个人才住一间房子,何等拥挤?
所以就干脆,把整个盖州的百姓驱赶出去。
驱赶过程中,有一家百姓,女人刚生了孩子,孩子不能见风,被他家强制丢出屋舍,婴孩夭折。
女人家去找孔家理论,结果全家被打死。
“陛下,此事绝对是谣言!”孔克昫死也不承认。
朱祁钰压着火:“焦胜禀报,你家有些纨绔子弟,騒.扰百姓家良善女儿,导致投井自杀两个,四个被虐死,可有此事?”
“回陛下,吾家乃圣人之家,此事绝对是污蔑!”
孔克昫疾声道:“一定是那焦胜,知道晚生察觉到了他的秘密,故意栽赃陷害给我家呢!”
又绕回来了。
朱祁钰已经一忍再忍了。
孔家仅住在盖州不到一个月,就闹出了十几条人命,这才是视人命如草芥啊。
“走私了一千口锅。”
朱祁钰沉吟问道:“孔克昫,那你搞没搞清楚,一千口铁锅,出自哪呢?”
“回陛下,出自山东。”
“半年前,焦谦从坐船去过山东公干。”
“所以晚生推断,就是在那个时候采购的。”孔克昫早有应答。
“那你知不知道,一千口铁锅,需要多少铁呢?”朱祁钰又问。
孔克昫还真知道。
一口二尺铁锅,需要十二斤生铁铸成!
一千口,就是一万二千斤铁!
这就出现了漏洞了。
焦胜三将,去哪采购这么多铁啊?
如今市面上卖得好的是广锅、潞锅、淮锅、无锡锅等等。
盖因这些地方,都产铁。
山东产铁吗?
孔克昫蠕了蠕唇,意识到了什么!
皇帝是怎么知道是一千口铁锅呢?
喀喇沁部不是被全歼了吗?
脑袋都被筑成京观了,他出京的时候,亲眼看到了的!
可皇帝不但知道孔家在盖州犯下的事,还知道铁锅的数量,还知道铁锅是从山东来的?
山东正在被犁清,孔家的势力衰减,会不会露出消息出来?
孔克昫暗叫不妙,立刻想办法找补。
“陛下,此事也只是晚生怀疑。”孔克昫立刻退了一步。
“怀疑?区区怀疑,就能抗旨不遵喽?”朱祁钰可不管他退让不退让。
既然辽东平定了,外患一去,朕也该清理一些老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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