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封赏群臣之后,那些有功之臣就老实了?”
“本宫亲眼看到,本宫的父皇是如何对待他的功臣们的。”
“太宗皇帝无非是骤然崩逝,否则,他的功臣们也没有好下场。”
“而当今皇帝!”
“甚至比太祖、太宗更为凉薄,他会怎么样?”
含山公主狞笑道:“现在他的功臣们还有用,他舍不得杀的。”
“而我们,就是没用的人,很适合杀鸡儆猴用的。”
“只要本宫将东西交出去,尹家就大祸临头了。”
“你徐家,也会步入后尘。”
“整个江南,能活下来几家,本宫不敢说。”
“但本宫敢确定,江南会血流成河,比江西还惨。”
咕噜!
徐承宗吞了口口水,面露惊恐:“本国公的心有点乱,有点乱,要回去再考虑考虑。”
“考虑吧,你把当今皇帝所做的所有事,都串起来思考,一定会得出有意思的结论。”
含山公主也累了,慢慢闭上眼睛,忽然睁开:“本宫闭上眼睛,就能听到开国功臣的惨叫声。”
“那是本宫的父皇啊。”
“但本宫最恐惧的人,恰恰是他……”
“整个大明,谁不害怕他呢?恐怕除了大哥外,所有哥哥们、姐姐们都害怕他,哪怕是太宗皇帝,在父皇面前,连气都不敢喘。”
“功臣名相,在他手里,犹如玩物,想杀便杀;”
“江山社稷,在他心里,可有可无;”
“家族传承,才是他一生追求,最重要的。”
“而当今皇帝,次次拿大诰说事,他效仿的不是太宗皇帝呀,而是太祖皇帝呀!”
“是本宫的父皇啊。”
“那个让天下臣民,乃至后世读明史的后人们,看完他的人生经历后,都会感到恐惧的存在!”
“他是千古帝王,是一位在历史长河中最闪耀的帝王啊。”
“他,也要做那样的帝王!像父皇一样,做父皇那样的皇帝……”
“我尹家,注定会被满门抄斩……”
一滴泪水,从含山公主眼角滑落。
眸中有懊悔、思索、追忆,还有刻骨的恨意,复杂无比。
慢慢地,她又闭上了眼眸。
徐承宗却连滚带爬地回了魏国公府,他邀请家中族老,共同商议,魏国公府的存亡,就在这一念之间。
而在宫中。
朱祁钰正在诏见胡豅。
没错,半月前,胡豅被从辽宁诏回京师。
王诚、任礼离开京师启程后,胡豅就进入京师。
“胡豅,朕欲派你去浙江。”
胡豅回京的路上,他就在想,辽宁马上就要打仗了,皇帝却把他诏回京师。
究竟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然后听说了,王诚和任礼,他就猜到了,浙江需要一个总兵。
这个人选必须是能打仗。
不止要会打仗,更要懂政治,在浙江这个盘根错节的省份里,长袖善舞。
而且,必须是皇帝的心腹。
这个心腹,换范广去,朱祁钰都不会放心的。
浙江这个地方过于敏感,又掌握着大明钱粮命脉,这个总兵要在浙江待个几年,手掌重兵,授予这样一个人兵权,必须是外戚。
而且,想在浙江有所施为的,还需要在中枢有个大靠山。
这个人选,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的,就是胡豅。
没人比他更合适了。
胡豅能打仗,懂政治,他的侄女胡贵菊刚刚诞下龙子,他爹胡濙是朝堂中流砥柱。
“把浙江地图打开。”
太监把卷着的地图打开,是详细的浙江地图。
“朕给你四府,严州府、衢州府、处州府和温州府。”
“浙江十一府,朕给你四府。”
“允你募兵六万人,四万五陆兵,一万五水师。”
“必要时,台州府也归你掌管,备倭军可归你调配。”
这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这四府,横亘在南直隶、江西、福建中间,对南直隶、江西和福建形成一个包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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