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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官想用祖制控制皇帝就成了幻想。
“陛下,若祖制经常更改,怎么还能叫祖制呢?”胡濙决不允许,祖制的解释权和更改权,在皇帝手里。
本来装死的朝臣,此刻都在反对。
这是文官的权力。
文官靠钻研祖制,限定皇权。
皇帝靠突破祖制,掌控皇权。
互相挟制。
“也不能频繁更改,但有些祖制,如洪武年间的祖制,到了永乐朝已经难以维系了。”
“就说这开中法,苟延残喘用了一百多年,完全日薄西山了。”
“若还继续沿用,就是损国损民之举了。”
朱祁钰在偷换概念。
大明祖制就一定是错的?
其实世间道理都是相通的,无非是换了一番话而已,本质都是一样的,维护统治!
不同时代,有着不同的新思想罢了,归根结底,都是在维护统治。
其实,现代人和古人一样,都在研究祖制。
不等胡濙反对。
朱祁钰又道:“朕的意思是,自朕开始,每个皇帝都可在先帝的基础上,填充、丰富、酌情更改祖制。”
“后世之君,可酌情删改,加入时代性的治国理论。”
“不如就设一个局,挂在十二监里。”
这不就是某某新时代理论嘛。
您这越说越不像话了!
这是用太监,窃取文官的权力呀!
您把祖制理论局,放在内监,太监随便写,皇帝照着做,那文官怎么办?给太监当狗?
“陛下,太监如何懂治国呀?”姚夔惊呼。
“朕没说让太监治国呀?只是说,设个部门而已,自然要招天下博学之士,共同商讨治国之论。”
朱祁钰故意的。
他在转移视线,用文官和太监的矛盾,转移本质问题。
“陛下,老臣仍认为,祖制不能更改!”胡濙可不好忽悠。
朱祁钰打个哈哈。
祖制的解释权,必须掌握在皇帝手里。
这是皇权的根本!
文官能窃据皇权,就是掌握了祖制的解释权。
等于说,太祖皇帝制定了宪法,但宪法的解释权却在文官手里,而文官最擅长玩文字游戏,解释来解释去,皇帝就被解释成了猪。
实在不听话的皇帝,就被溶于水。
问题是皇帝死后,没人为皇帝伸张正义,因为皇帝本身就不正义,死了活该,反正猪多,换一头猪当皇帝也没毛病。
而朱祁钰就是想把祖制的解释权夺回来。
只要后世之君不出现少年天子,皇权就不会衰落太多。
“此事今日不谈了。”
朱祁钰笑道:“老太傅说陈泰不能升官,朕就听之,但陈泰要调入工部,平调吧,朕赐他一枚铜符便是。”
他今日是抛砖引玉,想彻底拿到祖制解释权,是需要长时间博弈的。
反正这是给儿子铺路,他现在也不着急,慢慢把权力夺到手便是。
“陛下圣明!”
胡濙嘴里发苦。
他有点着急了,因为身体的原因,他担心文官看不到未来。
所以迫切从皇帝手里索取权力。
倘若皇帝发疯,打杀他一通,他反而会开心。
因为那样的皇帝没长大。
还是个孩子。
等李贤上位,照样能遏制皇权。
再不济等朱祁钰驾崩后,皇权照样分崩离析,文官照样掌权。
问题是,皇帝成熟了,知道在条框内反击臣子,用政治手段解决问题。
这就让胡濙感到恐惧了。
一个会玩政治、手握皇权的皇帝,若他不英年早逝,臣子早晚会驯服成狗。
可当今皇帝坚持锻炼,戒瑟戒酒,虽扑在朝政上,但远不如太祖皇帝那般勤政,他注重饮食、注重休息,又时常诏太医问诊,小补不断。
这样的皇帝,摆明了长寿之象!
怎么英年早逝啊?
难道只能让他溶于水了?
胡濙眸中充满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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