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您为帝,何必纠结当初那封草草拟定的即位诏书呢?”
“老臣以为,可以高于亲王的礼节下葬,但绝不能以帝礼下葬。”
“法统之事,可含糊略过。”
胡濙开始表忠心了。
叶盛捏了把冷汗,涉及法统,就意味着触及皇权,皇帝极有可能杀死任何人。
朱祁钰这个刺儿,并没有因为朱祁镇的死,而散去。
“臣也认为老太傅之言有理。”叶盛道。
“可朕已经答应皇太后了。”朱祁钰脸上露出狡黠之色。
胡濙立刻明白皇帝的深意:“圣母皇太后乃天下妇人典范,忠贤淑德,秉承先马皇后、先徐皇后、先张太后之典范,老臣愿意去规劝圣母,请圣母收回成命。”
胡濙暗骂,皇帝是搞不定孙太后,所以让他去当恶人。
平时孙太后没什么权力。
但此刻,她极为重要,如果从她口中,说出怀疑之言,会对皇帝的威名造成极重的打击。
现在必须让她闭嘴,过几年再让她去和倭郡王团圆。
“那就劳烦老太傅了。”
朱祁钰面露疲色:“朕心情不佳,不想谈事,若无要事,两位卿家回去吧。”
胡濙立刻去仁寿宫,和皇太后商谈。
而叶盛出来后,又折返回去:“请陛下惩戒宗室,若非宗室诸王献女,诱惑倭郡王,也不会发生此祸。”
叶盛是聪明人,他在提醒皇帝,若不处置诸王,还会怀疑到您头上。
朱祁钰面露苦笑:“叶卿,朕说不是朕做的,您信吗?”
当然不信了!
“陛下和倭郡王兄友弟恭,而倭郡王病体半年有余,如今薨逝,不算暴毙而亡,微臣心知肚明。”
叶盛言下之意是,我信但天下人未必愿意相信。
得做点让天下人相信的事情。
朱祁钰幽幽一叹:“朕会惩处诸王的。”
宗王献女,的确不是朱祁钰指使的。
他只是操纵全局罢了,红丸案当中的人,都不是他指使的,包括献上红丸的道士,都不是他指使的。
只是太医院的秘药里面有问题,这是他让人做的手脚。
其他的,都是没有剧本,随意发挥的。
出京之前,朱祁钰扩大宗人府权柄,全部交给朱祁镇来管,所以宗王献女是必然。
而朱祁镇大病之后,皇帝圣旨严厉,而罪魁祸首的宗王肯定惧怕,自然就想到了炼制仙丹,救助朱祁镇。
就有了献药。
从朱祁镇服用秘药时,一切就注定了的,朱祁钰无须干涉,水到渠成罢了。
但天下人不会这样想。
“陛下,当重重的惩处,方能让宗室诸王引以为戒。”
叶盛够坏的,这是借着朱祁镇的死,彻底打散诸王,让诸王成不了威胁。
朱祁钰叹了口气:“谢叶卿之良言,朕的心乱了,多亏有叶卿为朕出谋划策,否则朕的名声就毁了。”
装吧您!
叶盛进一步和皇帝捆绑:“陛下,进献伶伎之恶事,必须要从根上断绝,以防还有人给皇室进献此类人。”
很显然,景泰八年朱祁钰的兵也和昌吉有关。
必须得让后世儿孙警戒,彻底划分和伶伎的关系。
“叶卿有何看法,跟朕直说。”朱祁钰眼中凶光一闪即逝。
“诛杀进献南宫的伶伎,包括怀孕之女,因为无法辨别这些妇人杜中所怀之人,是不是皇室血脉。”
叶盛道:“请陛下再下圣旨,整治天下青楼,青楼竟派昌吉勾引郡王,岂不乱了国法?”
叶盛这是趁机弄死朱祁镇的遗腹子,一句血统不纯,就足够让人死了。
真是皇帝肚子里的蛔虫啊。
那些遗腹子,不管男女,皇帝都得管,都得花钱,都是蛀虫,留着干什么?
“叶卿果然是朕的子房啊。”
朱祁钰第一目标,就是整饬天下青楼。
青楼,是各地消息的集散地,这些地方,必须牢牢掌控在厂卫手中,他才能监听天下。
还有,青楼的钱太多了,朕内帑缺钱呀。
“冯孝,拟旨,关闭天下青楼,青楼中老鸨、总领等高层,皆解送军中,充作营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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