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
“朕还想告诉于乔,朕昨日梦见仲深了,仲深说想朕了,他都死多少年了,还想朕?哈哈哈!”
朱祁钰心情极好:“朕跟他说,朕还活着呢,等朕死了,去了地下,他再伺候朕。”
“在梦里,仲深跟他朕探讨理论,还得是仲深啊,他的思想高度,朕攀爬一生,也无法仰望。”
“他随便跟朕几句,就如醍醐灌顶啊,哎呀,说的内容朕没记住,太可惜了。”
“仲深刚走,于谦就来了。”
“他都死这么多年了,还缠着朕不放。”
“这老鬼,可一点都不老,他娘的,和年轻时候一样壮,不像个文官,像个大骨节的武将,哈哈哈,朕都想他了。”
“你们说,那于廷益一辈子都不肯将兵法教给朕,反而死了这么多年,到梦里传授朕兵法来了。”
“还说等着朕去地下,他继续在朕麾下,为朕打下阴曹地府!去阴曹地府当皇帝!哈哈哈!”
朱祁钰哈哈大笑:“那这阴曹地府,朕怕是打不下来,因为下面有太祖和太宗啊。”
“于谦是厉害,但也打不过太宗啊,除非太宗也愿意为朕效力,哈哈,朕的太爷爷给朕效力,想想就有意思。”
“如果祖爷爷也给朕效力的话,朕就所向无敌了!”
“就算历代先贤都在那里面,朕左面是太祖,右面是太宗,谁也不怕!”
“伱们说,这阎罗王真能镇住这些英杰?”
“刘邦和项羽见面,会不会把阎罗殿掀翻!”
“曹操会怎么看司马懿?司马懿看到晋惠帝,会不会吐血?”
“赵匡胤怎么看赵光义,赵光义看到靖康耻,会不会踩着驴车哭泣?”
“李世民怎么看武媚娘?”
“哈哈哈!”
“你们说,太祖会不会抽太宗?”(新书就是这个)
朱祁钰越想越开心:“先帝看见正统帝,会不会揍死他?”
“哈哈哈,朕都迫不及待去地下了。”
“一场场大戏等着朕呢。”
“朕发现,朕死后并不孤单!”
朱祁钰神情萎靡起来,但脸上还带着笑:“朕还看见了张敷华,他还是那么混蛋,在地府也不安分。”
“你们说,到了地府,朕和千古一帝站在一起,到底孰优孰劣?”
“唐太宗、秦始皇、汉武帝、明太祖、成吉思汗、汉高祖、汉世祖、隋文帝、明太宗、元世祖、武则天……”
“朕和这些人杰站在一起,到底谁才是万古第一?”
“是朕吗?”
朱祁钰脸上含笑:“若他们不服,朕是否可以率领于谦、王越、杨信、李瑾、方瑛、范广去灭了他们呢?”
“诸卿,尔等可否随朕,在地下再当天下至尊?”
“朕要当,万古至尊!”
朱祁钰的声音越来越低。
朱见漭察觉到不对劲,快步走上台阶,轻轻呼唤一声:“陛下?”
可朱祁钰却没了声音。
他被几个勋贵倚着,身体尚且站立,前一秒说话还慷慨激昂呢,转瞬怎么就没声音了?
“爹?爹啊?”
朱见漭唤了几声,都没有回应。
而朱祁钰的眼睛,半张半闭,脸上还挂着笑容呢。
太医快跑过来:“快将陛下抬到床上去。”
“如何了?”杨一清急声问。
太医一边诊脉,立刻扎针,一边摇头。
朱见漭哪怕做好了心理准备,此刻也忍不住流泪,老爷子的生命终于走到了尽头。
回光返照的时间很短,只是骑骑马,说两句话,就晕厥过去了。
幸好是勋贵倚着他,万一摔倒,问题可就大条了。
养心殿内一片愁容。
哪怕所有人都做好了准备,也知道老皇帝命不久矣了,可临到时候,还是心里不舒服。
没人哭。
担心老皇帝再醒来时,看见人哭,冲撞了他,不吉利。
但所有人愁云惨淡,有人转过身体,偷偷擦泪,转过头来还装作若无其事。
到了后半夜,朱祁钰才睁开眼睛,但气息已经十分微弱了。
都是医学药物吊着他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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